手心和額頭不停冒汗。
“周阿姨,周阿姨……”
我不知道周阿姨能不能聽到我的話。
但是,我仍舊把所有的力氣都花在喊周阿姨上。
直到看見周阿姨急匆匆出來,我終於失去力氣,閉上了眼睛。
是生是死,上天有命。
————
劇痛和無力感相伴席卷而來。
鼻腔中充斥著消毒水和冰冷器械的味道。
我張嘴,想要發出聲音,想讓他們保住孩子,一定要。
可是我發不出聲音。
我知道這裏是醫院,我真的很怕孩子有事。
已經第三個孩子了,第三個……
千萬不要讓他出事。
可是我發不出聲音。
他們應該給我打了麻藥,但我疼的,是骨頭。
渾身的骨頭都在作痛。
大汗淋漓,隱約間,有人替我擦汗。
這雙手,不是季晨遠,也不是醫生護士……
連呼吸都痛,手指輕動也痛,哪裏都痛。
……
一覺睡醒,我躺在病房內。
身體像被撕裂過,想喊出聲來,卻喊不出聲。
“小希,好久不見。”
我把視線轉向話音的來源。
來人讓我大吃一驚。
剛生完孩子,我以為是我出現了幻覺。
“失望嗎?”聲音的主人出現在我麵前。
“陳……岩溫?”我太陽穴發疼,“你……怎麼會在這裏?”
陳岩溫推了推眼鏡,上前一步盯著我:“你應該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
我打量幾眼,這裏是醫院啊!
我生完孩子……
“我孩子呢?岩溫,我孩子呢?”我血液瘋狂地往腦袋倒衝,“岩溫,你告訴我,我的孩子還好嗎?他……他是男孩女孩,現在在哪裏?”
陳岩溫在我旁邊坐下。
伸手摸到我的頭發,幫我頭發整理好。
“是個女兒。”他聲音很奇怪,氣息很穩,但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我緊盯著他,覺得他哪裏不對。
可是,我滿腦子都是女兒二字。
所以對別的事情,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深究。
“那她,她……”
“她因為早產三周,所以需要留院觀察。”陳岩溫微微一笑,笑得溫和,“你放心,季晨遠會把她照顧得很好。”
“那……我……”
“你骨癌嚴重,就不要費神照顧孩子了,跟我走吧,好嗎?”
“不……不……我問你,我現在在哪?”
這裏絕對不是我生孩子的那家醫院。
陳岩溫坐得靠近了一些。
他說:“這裏,是我做副院長的醫院。”
我瞬間瞪大眼睛。
“你生完孩子,我就看你辛苦,就讓你睡下了。”
“你給我喂了藥?還是給我打了針?”我看著眼前的人。
他真的是陳岩溫嗎?
“陳岩溫,陳岩溫……”我抓緊他的衣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你也知道,我得了骨癌,你讓我見我女兒一麵,好不好,求你,陳岩溫,我們是好朋友嘛,對不對?還有……還有……季晨遠知道我得了骨癌嗎?他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