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可醒了!她的半條命回來了!秦永大叫起來,可與此同時,從鄰近的一間病房裏傳來了呼天搶地的痛哭聲──醫院裏的人常說,當一個植物人醒來的時候,總會有另一個植物人黯然離開這個世界。這一次,王小可醒了,鄰室一位16歲的女孩卻緩緩地停止了呼吸。
醫生們在王小可的身邊忙碌,秦永被趕出了病房。他站在走廊上,覺得自己應該去感謝一下小賣部那位賣酸奶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帶著酸奶回到病房裏,王小可也不會醒過來。但當他來到小賣部,那裏的人卻說,小賣部根本就沒有什麼賣酸奶的小女孩。
秦永很奇怪,他向小賣部老板形容著那個女孩的長相,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哭聲。他回過頭,看到幾個病人家屬正捧著一張遺照,憂傷地從他身邊經過。秦永認出,那幾位正是在王小可醒來時,在鄰室哭泣的死者家屬。而當秦永看到遺照上的16歲女孩時,頓時愣住了──那女孩留著清湯掛麵般的頭發,在半個小時之前,她曾經在醫院門口問過秦永:“你要買一瓶酸奶帶給病房裏的那位姐姐嗎?”
小伏蝶的恐怖故事不恐怖,但是卻很溫情,讓人覺得很真實,就像自己就是王小可,或者自己就是秦永一樣。
按照慣例,大家也投了票,我統計後,小伏蝶的得票是5票,當然我肯定也是投了小伏蝶的,至於誰沒投,我猜測要麼是小伏蝶自己,要麼是餘瀟瀟。
到最後一個陳老司機了,陳老司機一看就是社會經驗豐富之人,也是我們這六人中年齡最大的,我們大多二三十歲的,而陳老司機至少四十歲以上。
陳老司機一臉凝重,然後開始了他的故事!
我姓陳,現在大家都習慣叫我 陳老司機,確實我以前也是司機,我當司機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我十八歲就開始騎摩托車,二十歲開上了當時廣州的第一撥出租車。
我記得那是湊了全家所有的積蓄,還向親戚朋友借了很多錢才開上的出租車,當時開出租車的人少,按理來說,收入是比較豐厚的。
在我們開出租的小圈子裏,有一個叫阿坤的和我比較熟,他家庭條件比我還差,左拚右湊可還是湊不夠買車和交管理費的錢,於是就找人借了些高利貸,算是把出租車開上了。
阿坤平日裏比我們都拚,能幹12小時的活他絕對比11小時下班。一個月我們至少休息三四天,他則一天都不休息。
有一次我竟然發現阿坤跑車的時候帶著個小男孩,我就對阿坤說:“阿坤,你跑車怎麼還帶著孩子呢?”
阿坤歎道:“陳哥,沒辦法啊,媳婦得了重病,家裏父母農活比較多,還在三四歲,上小學又上不了,隻能帶著來跑車了!”
雖然阿坤帶著孩子跑車,有的乘客也會抱怨,但是大多數乘客都還是會同情阿坤,甚至多給點費用。小孩子也挺乖,在阿坤的車上有時玩玩具,有時候翻翻圖畫書!
阿坤依舊很努力,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和他開對班的人休息,阿坤都一天24小時開十七八小時,雖然明顯看出阿坤消瘦了,但是依然很拚。
這天晚上,我遇到一個女孩,說是要去郊外某村,我平日裏大多數是開白班,到了晚上也隻想跑點近處,差不多就回去休息了,我說叫她等一下,我幫她問問誰去。
我到公用電話亭給阿坤打了傳呼,不一會阿坤回電話了。我就告訴他,有個女的想去郊外,給的費用還可以,他有沒有興趣。
阿坤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問好時間、地點。我還提醒他說:“阿坤,天黑了,又是去郊外,要不你就別去了!現在社會也不是很太平!”
“陳哥,你說的我知道,可現在孩子馬上要上小學了,老婆的病也還沒好,能多跑就多跑吧!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女孩子嗎?沒事的!”
我隻好說:“那你小心點,一切都要注意安全啊!”
“好的!”
說完我又跑了一兩個小時,我就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我去跑車的時候,一路上都沒發現阿坤,我給他打了好幾遍傳呼,也一直沒有回應,我想是不是太累睡覺去了,也沒做多想。
中午吃飯的時候遇到跑出租的幾個同行,他們低頭在支支吾吾的聊著什麼,我就問他們再聊什麼。
“你有沒有聽說,有人說昨晚郊外出命案了。一輛出租車被搶,出租車司機被殺死了!看來以後我們晚上別跑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