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清楚寂月景這個人,雖然狂妄自大,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
出生在帝王家,並且能成長為和王朝陽並駕齊驅能威脅到寂月涼的的寂月景用行動告訴他們,他是不容小覷的。
“蘇然,你覺得其中可有蹊蹺?”流螢眼神從撲簌簌從枝頭紛飛而下的落葉上收回,看向了神情凝重的蘇然。
蘇然思慮片刻,認真地看著流螢道:“娘娘,景王這兩年雖然在京中動作沒有以前那麼囂張,但是其中很可能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力量,西南邊陲的旌德是景王的封地,這幾年雖然他不經常回去,但是對哪裏的的控製仍舊牢固。”
流螢凝神聽著,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麼突然提到寂月景的封地。
她身為以前景王府的殺手,寂月景平日裏也不會在她麵前避諱什麼,所以她自認為對寂月景各方麵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但是對於寂月景的這塊封地,她還真的是知之甚少,寂月景對旌德是很厭惡的,那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就是他親愛的父皇賜給他的封地,是他即將要度過後半輩子的地方。
旌德可以說刺激他想盡辦法就在瓊京的導-火索,更是他想要取寂月涼代之的理由之一。
明明都是那個人的兒子,就算他的母親是個籍籍無名的貴人,但是他身上流的也是他天子貴胄的血液,更何況,寂月涼的母親,還是一個被他所厭棄的女人。
難不成就因為他是嫡長子,所以繼承皇位就理所應當嗎,他就應該默默的躲進那什麼見鬼的“旌德”一輩子不離開嗎?
他絕對不會屈服的。
“娘娘有所不知,這旌德和離國接壤的地界是舉國上下最多的的一個地區。”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很可能已經和離國的人接觸過了,而且還一起醞釀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可是寂月景從被封之後不就一直待在瓊京嗎?為什麼會突然從旌德跟離國的人聯係呢?”
流螢心裏還在疑惑,但是卻沒有講自己的心裏的話講出來,畢竟她現在還應該好好扮演和景王府毫不相幹的於靜心這個角色。
蘇然但是沒有在意流螢的裝模作樣,他耐心地給她解釋道:“旌德雖然偏遠,但是所處的位置很是關鍵。”
旌德和離國的接壤的部分都是險峻的崇山峻嶺,易守難攻的地勢成就了這一塊渾然天成的防禦壁壘。
這也是為什麼這裏和離國接壤最多,卻沒有大量軍隊在此防禦的主要原因。
“但是!”蘇然露出了嚴肅的神情,他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寂月景已經完全喪失了一個最為瓊國皇室之人應該有的驕傲和操守,那他會不會和蘇凡爾聯合起來,讓蘇凡爾直接越過玉雪關進入江南腹地?
“怎麼了?”流螢對旌德並不清楚,這時候叫蘇然麵容之上驟顯的愕然神情,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揪緊了心髒,
“屬下隻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蘇然慘淡地笑笑,看流螢越來越嚴肅的神情便給她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流螢也震驚了,但是她還是無法認同蘇然的猜想,她在寂月景的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可能謀逆,但是卻不可能叛國,那樣他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流螢緩過神來,嚴肅地問蘇然,“需要通知皇上您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屬下覺得皇上可能已經意識到了。”寂月涼未雨綢繆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當初寂月景還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關注寂月景的一舉一動。
流螢的視線又落在了從她麵前晃晃悠悠落下來的樹葉上,許久沒有過的焦慮感又襲上她的心頭。
這樣的形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相晚歌來訪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盒子,緊接著發生的一切就像是經過預謀的一般,接二連三地發生,讓他們所有都措手不及。
“蘇然,去找皇上吧,這件事情不能拖,本宮用擔心出事。”流螢也不看蘇然的表情,兀自目視前方悠悠道。
“娘娘,飛鴿傳書就可以通知皇上了。”蘇然無奈,她還是沒有放棄讓自己去保護皇上的念頭啊,她就這麼不信任蘇起嗎?
“被截怎麼辦?”流螢輕輕地叩響了石桌的桌麵,沉悶的聲音從她瑩潤的指節下傳來,居然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蘇然產生了些許的壓迫感。
蘇然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將自己的思緒稍作整理,抬頭用一種哀求的眼神望著流螢道:“娘娘,您何苦為難屬下呢?皇上說過一旦娘娘少了一根汗毛就讓屬下提頭去見,臣一旦離開,萬一娘娘遇到什麼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