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擔心葉眉病得太重,導致不能履約,不放心地跟來瞧瞧。聽到這話,他比葉眉本人更驚訝。
他驚訝地大叫:“不會吧!你居然不知道你自己懷孕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一個孕婦的份上,你以為本大爺會好心把吃的讓給你嗎?!”
“別用這種‘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的眼神和語氣跟我說話!好像我很蠢一樣!而且那些食物不是你讓給我,是我自己偷到的!”葉眉很惱怒,她義正言辭地反駁。
可是,看一眼安柏和隨後趕來的弗裏達夫人——弗裏達夫人是村落的首領,一位對事嚴肅、對人卻不乏關懷的美麗老夫人。現兼任她的房東一職——他們的表情同阿爾文十分一致,隻是沒那麼誇張,顯然她的“愚蠢”似乎已成為眾所周知的事。
葉眉不甘的垂死掙紮變成泡沫消失。她的臉一下灰暗了。她正想放棄一切,隻為複仇而活,這孩子未免來得太不是時候。
安柏善解人意地想要替她抹平臉麵:“才四個月。你之前一直在生病,不知道是正常的。”
葉眉木著臉:“弗裏達夫人,我想打胎。”
眾人皆是一怔。
“為什麼?!”阿爾文大怒。橫眉豎眼地看著葉眉,張牙舞爪的可怖模樣。
“你給我冷靜一點!”莎拉摁住他。又安慰葉眉說:“May,這不是小事,你不要意氣用事。”
弗裏達夫人示意大家停下,看著葉眉溫聲說:“已經四個月了,最好不要打。”
葉眉木著臉不再說話,顯然並未改變主意。
弗裏達夫人微一皺眉,又勸:“May,不要討厭他,那是神明賜予你的珍寶。他無可比擬。你好好休息,不要亂想。”
她看一眼安柏,安柏心領神會地帶走葉眉。
當夜,葉眉做了整晚的噩夢。
夢境雜亂又零碎,色調深沉。她拖著沉重的身體,襲擊了綁架自己的男人。男人的隨手反擊,差點要了她的命。後來,她似乎被注射了一種藥物,然後被裝進一個合金箱子。男人把她藏在黑乎乎的床空底下,她在黑漆漆的地方呆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以為自己死得隻剩靈魂難以升天。
但是睜開眼睛,明亮的光線從窗口射進來,給昏沉沉的大腦帶來一絲光明。漫長的黑夜消失,新的一天到來,她活著。新生命,新希望,她有點舍不得打掉小孩了。
早餐時間,葉眉協助莎拉分配食物。莎拉是弗裏達夫人的左右手,幫助做飯、照顧小鬼頭以及一些處理其他事物。起死回生後的休養期間,正是莎拉在照顧她。
幾個小鬼頭嘻嘻哈哈衝進來,按規矩坐在自己的**上打打鬧鬧。安柏和阿爾文踩著點到來。弗裏達夫人日常的飯菜禱告完成後,大家開飯。小鬼們吃飯也吵吵鬧鬧。葉眉支著依然有些沉重的腦袋,吃得很慢。
弗裏達夫人說:“May,你的臉色很難看。昨晚沒休息好?”
“她做噩夢了。剛起來那會兒臉色更差。”
莎拉一邊吃飯,一邊看顧小鬼們,還能抽空接下弗裏達夫人的話茬,保姆技能和三分心之術技能滿點。
葉眉猶豫地看一眼安柏,安柏很敏銳,接觸到她的眼神,問她:“有事?”
她點一點頭:“對,有點事情想拜托你。”
安柏沉靜地看著她,直接點明她的打算:“你想打掉他。”
“是。”
“寧願冒著不孕的危險?”他並非一無所知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