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產日臨近的葉眉,依舊每天堅持不懈地偷宅男阿爾文的貯備糧。
“May!!!你個混蛋,又偷我的幹糧!”
又被偷走幹糧的阿爾文,已經不再天真地責問葉眉偷自己幹糧的理由。他暴怒地追趕葉眉。隻可惜他那副孱弱的宅男身體,怎麼也追不上敏捷的葉眉。
葉眉借助套索,猴兒般爬上一棵高大的喬木,那敏捷的動作完全不像一個孕婦——月份越大胎兒愈發健康,她漸漸忘記當初的擔憂。
她居高臨下地嘲笑阿爾文:“哈,誰讓你在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麵前,擅自給我兒子取那麼難聽的綽號!”
阿爾文拿著長杆,在樹下怒氣衝衝等著戳葉眉:“你有本事在樹上呆一天不下來!今天你別指望大家來幫你,大家都忙著呢,不在村裏!”
“我就能呆上一天!等莎拉她們回來,看見你虐待孕婦,你就死定了!”葉眉正笑得得意,肚子卻突然一陣抽痛,有種不太美妙的東西從腹下稀裏嘩啦流出。
這絕對不是她尿了!她不妙地開口:“阿爾文。”
阿爾文氣哼哼地不理她,卻感覺天上下起小雨。他望一望頭頂的天空,卻瞥見從葉眉身下蜿延出數行水漬,淋濕了喬木的樹幹。他哈哈嘲笑兩聲,又猛地意識到不對,止了笑聲,變了臉色,驚問:
“喂,女人!你是不是尿尿了?”
“滾你麻蛋!老子羊水破了!要生了啊!”她忍住抽痛,卡著時機小心翼翼往下滑。
阿爾文比她還緊張:“喂,你動作快點下啊!難不成你想在樹上生?崽子會摔死的!”
“滾你妹的崽子!沒見我正在下嗎?!”
“你比土龜還慢!”
村落醫療條件太差,會接生的人又偏巧不在,等阿爾文喊來人,葉眉又疼了十來個小時,才死去活來地生下兩個寶寶。這簡直是一場災難!
莎拉和弗裏達夫人一人抱著一個寶寶,阿爾文圍在一旁瞧稀奇,瞧一瞧這個,又看一看那個,稀罕得瞧個不停。
他對著強撐著沒有昏過去的葉眉說:“你挺厲害嘛!居然是龍鳳胎。不過也太小了,都沒我巴掌大,還醜得不能見人,肯定是你這個當媽的不好!我貢獻的零食都被你吃了,寶寶都沒有吃到!”
他臉上的表情極矛盾,嫌棄又好奇。莎拉和弗裏達夫人把孩子抱給葉眉瞧了一眼。弗裏達夫人一向嚴肅的眼睛裏,露出慈愛的神色。她說:“好好休息,莎拉會照顧好他們的。”
葉眉撐著精神看一眼孩子,果然如阿爾文所說,很小的兩隻,皺巴巴的好像老鼠,可憐兮兮的裹在軟棉布裏。醜得她都不忍心多看一眼,好在哭聲還算響亮。但再醜她也喜歡!
時光飛逝,一晃七年。
當年可憐兮兮的龍鳳寶寶,如今變成金童玉女的模樣,隻是教養略出現一點問題,姐弟倆越大越不好對付。葉眉為報仇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把一雙兒女扔給莎拉和弗裏達夫人照顧,從不敢昧著良心說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為了從一個名為“血族”的組織中弄到父親的情報,她已經在戰亂的伊拉克呆了將近三年。整整三年,她從組織的外圍成員發展成內部下級成員,恰中級考核的關鍵時刻,安柏卻告訴她,她的一雙兒女竟然飛越半個地球找她來了!
“誰給他們的膽子?!”她恨不能破口大罵。焦躁地掖了一把手槍,急衝衝想出門接人,卻被安柏按住肩膀。
他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說:“May,三年,你隻回去看過他們兩次。他們想你。一會見到他們,不要發火,好嗎?好好和他們聚幾天,再送他們回去,好不好?”
那雙眼睛溫柔沉靜,讓葉眉的情緒冷靜下來。她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瞪眼:“最多三天!還有,別指望我放過阿爾文!他敢帶孩子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就別指望我繞過他!我去機場接人!”
巴格達國際機場。
飛機滑過長長的跑道,又一架航班到達。機艙門打開,乘客陸續走下舷梯。夾雜著男女老少的客流中,有一對黑發小正太異常引人注目。兩個孩子背著同款同色的小背包,腳步輕盈,笑容愉悅。
一個挎著黑色大旅行包的銀發青年,氣急敗壞地追趕兩人。他大聲說:“飛飛,落落,等等阿爾文叔叔!”
兩個孩子相視一笑,不僅沒有聽從大人的話,反倒快快的跑向出站口。從出站口進入寬敞明亮的大廳,客流分散變得稀少。他們你追我趕跑得更歡。其中的一個跑得太忘形,不小心撞到旁邊的一行人。
小孩撞到的是一個精悍的成年男人,看起來十分嚇人。他冷冷地說:“小孩,不要亂跑。這裏是伊拉克。”
小孩傻傻看著眼前的大人,有些嚇懵了。那雙水潤明亮的黑眼睛,好像滾著水珠的黑葡萄,可愛得讓人垂涎。
另一個小孩連忙跑來,把他護到身後。她仰頭瞅一圈。對方有十來個人,一半以上氣勢彪悍,顯然經過特殊訓練。她很快找到這行人中能夠當家做主的老大——就是前頭中間那個高高瘦瘦冷冷酷酷的大美人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