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想好怎麼跟唐睿銘攤牌啊!萬一被唐睿銘發現自己從天而降地多出兩個小崽子,跟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怎麼辦?!暗地玩手段她還能占點上風,一旦經由法律程序,她絕對爭不過他!
安柏輕聲說:“我知道。你別急。”
但童璐璐又怎麼可能不著急?她急昏了頭,一再催促。
安柏囑咐童落落不要走遠,然後朝唐睿銘走過去。老遠聽到了童飛飛咯咯咯的稚嫩笑聲,看見了縈繞在唐睿銘身上的一絲柔和。他有些驚訝。莫非血緣真的如此神奇,能讓兩個從不相識的人一見如故?
童飛飛站在唐睿銘身邊,輕快地問:“叔叔,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嗎?”
“沒有空中花園。我剛來,還沒有開始拍。隻有一些以前拍的照片。”唐睿銘看著她說。心下卻暗地奇怪。
他常年身居高位,把以酒店為主的唐家發展成為涉及能源、地產、金融、農牧等多方麵的世紀大財閥,把商場作戰場,養出一身殺伐果斷之氣。即使笑著,也暗藏殺氣。他是沒有小孩緣的,他隻會嚇哭小孩。
“要的要的!”飛飛連連點頭,萌噠噠的可愛。
“好。”
唐睿銘勾起唇角淺淺一笑,看得她一怔一怔。她毫不知道眼前此人在那些大人和小孩的眼中有多可怕,無知無畏地說:“叔叔,你笑起來真美!你該多笑笑才是,也好讓世人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麼美景!”
張韓驚得駭然。這丫頭,說話真是口沒遮攔!他追隨唐睿銘將近十年。從唐少到後來的唐總,到而今隱居幕後的唐先生,他深知唐睿銘最忌諱旁人拿他俊美無儔的容貌說話。可這丫頭居然敢說唐睿銘美?他已經可以看見這小孩一家的悲慘下場。
唐睿銘歪著頭,定定看著童飛飛。丫頭的眼睛很幹淨很透澈,純潔無暇的讓人暗生愧意。良久,他問她:“你叫什麼?”
張韓心中暗道:看吧看吧,開始套住址了!
她笑彎了眼睛:“飛飛!我外公說女孩子是要寵到天上去的,所以我叫飛飛。”
唐睿銘若有所思地點一點頭,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你確實是一個值得寵上天的女孩子。還要看嗎?”說著,他晃一晃手中的單反,那是說話時他從支架上取下的。
“要的!”
唐睿銘拿著單反蹲下,童飛飛自來熟地湊到他身邊。小腦袋挨著他的大腦袋。唐睿銘的身體微微一僵,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親昵。但很快,他放鬆身體,摁著下翻鍵和她一起瀏覽。
飛飛看著照片,有些喪氣地說:“叔叔很擅長拍景呢。和我弟弟一樣。他也愛自然風光、地理建築。為什麼你們都不愛拍人呢?人多有趣啊!笑的、哭的,各有各的好看,總比一層不變的風景好。”
“你喜歡拍人?”唐睿銘靜靜地問。
“嗯。拍人很有趣的,可以聽很多故事呢。叔叔不喜歡嗎?”
唐睿銘淡淡地說:“啊,可能平時看的多了,所以總想拍些安靜一點的,幹淨一點的。”除了親人,他極少拍人物照。拍得最多的,是童璐璐。
童飛飛似懂非懂。怎麼叔叔也和弟弟一樣,總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奇怪話呢?她苦兮兮地皺起小臉,嘟囔說:“拍照是一種能夠讓人心情愉悅的休閑活動,請不要把它複雜化。人要活得簡單點。呀!停,有一張人物照呢。”
唐睿銘頓住手指,低頭瞧一眼,那是童璐璐以前的照片。又抬頭看小孩。小孩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神情認真得可愛。
童飛飛的內心有些疑惑。這個女人和媽媽長得有些相像呢,卻又有些不同。但是,是哪裏不一樣呢?年幼的她說不出個所以然。
唐睿銘感覺指尖癢癢的,蠢蠢欲動,有些不聽使喚。順從心底的念頭,揉一揉她的小腦袋。
“誰教你的?老氣橫秋。”他的借口很充分。大人有正確引導小孩的義務!
童飛飛一個激靈回轉神來,嚴肅抗議:“不要揉我的頭!我不是小孩子啦!”
張韓驚異地眨一眨眼睛。這節奏,貌似不對呀,怎麼溫馨起來了?看那一大一小認真討論的架勢,他終於明白今天遇到特例了。
安柏走得近了,看見飛飛孩子氣的舉動,他心中一跳。擔心她惹得唐睿銘動怒,忙揚聲說:“飛飛,不可以對叔叔無禮!”兩三步走到他們跟前。
唐睿銘站起來,視線掃過安柏帶了一絲隱隱的壓迫感。不再是麵對小孩的刻意收斂。安柏從容對他一笑,說:“小孩子不懂事,唐先生別介意。”
他認識自己?唐睿銘著意又打量了安柏一遍。不是他門縫裏瞧人,他的身份即便是上流社會的人也鮮少知道。對方能知道他是誰,很大程度上表明對方很可能擁有足夠的身份和地位。
但很快,他確定對方不是。無論衣著氣度,還是言談舉止,都表明對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