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安琪(1 / 2)

唐睿銘找到了安柏。安柏並沒有走遠。他站在走廊,沉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唐睿銘忽然有點理解童璐璐的想法了。這人氣質幹淨從容,真的不容易引起別人對他的惡感。

但他心中更不爽了!

安柏看著窗外,忽然開口說:“我最近時常想,血緣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我跟飛飛落落數年相處,卻不敵你們數麵之緣。小孩子真殘忍啊,似乎完全把我拋到腦後了呢。”

唐睿銘沒料他會如此開場,有些意外地瞥他一眼。但他一向是個得寸進尺的人。他淺笑說:“啊,如此說來,那可真是抱歉。就連璐璐也因為太擔心孩子,忘記了你的存在呢。我在這裏代他們母子三人,對你說一聲抱歉。他們是無心之失,還請原諒。”

正因無心,才更傷人。

安柏平靜看了他半晌,說:“我剛接到公司電話,通知我被調職到浙區分部。工作地點在三環外的高新科技園,高升出任技術部總監。明天一早,走馬上任。唐先生,您做事一向這樣嗎?”

“我這人恩怨分明。你救了我的妻子,我對你心懷感恩。如果你還有其他心願,我很願意為你實現。”唐睿銘意有所指地提醒。

由總部到分部,看似降職,但技術總監總管新產品研製,雖然是分部卻也大權在握,放在其他人身上確實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但那不是安柏需要的。

安柏繼續說:“新上任工作肯定繁忙,我遠在三環外,自然不方便、也不會有什麼時間往醫院跑。您既施了恩,又隔離了我跟家人。真是一箭雙雕。”

家人?真是刺耳!唐睿銘眼神一厲:“安先生,說話請注意用詞。那是我的妻子和兒女。”

安柏神態從容:“我隻是實話實說。對於我來說,他們就仿佛我的家人一樣。”

唐睿銘第一次看到搶別人老婆孩子,搶得如此從容不迫的男人。對於這種不知悔改的愚蠢之輩,他一向吝於浪費口舌。他直接下達最後通牒,淡聲說:“安先生,我奉勸你一句。專心完成你的工作,不要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扔下話,轉身離開。

安柏清秀帥氣的臉一下灰敗了。

英國·薩菲特四世古堡

一大片清幽寂靜的寒針林,包圍著一座悠久寥落的中世紀古老城堡。城堡裏仿佛生活著不能見到日光的吸血鬼,光線十分陰暗。隻有零星幾個仆人在安靜地打掃衛生。

遠遠的,一輛黑色轎車從密林深處駛來。進入悄無聲息古堡。

黑色轎車在古堡大門前停止,從裏麵下來一個幹練嫵媚的東方女人。身材纖濃合度,一切好得恰到好處。她抬起頭,看一眼麵前巍峨沉默的古堡,深吸了一口氣。

她是安琪。

這不是安琪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作為唐睿銘的秘書長,她每年都會來幾次,進行工作上的彙報。原秘書長解敏在唐睿銘地位穩固後,嫁給了一個浪漫的法國佬。數年前已離職協助她的老公管理公司去了。

如今未到彙報工作的時候,白管家把她叫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麼?安琪暗地思緒。

從古堡敞開的大門裏,走出一個男仆。他迎接了安琪。他說:“安小姐,白管家在花廳等你。”

“謝謝你,誒瑟爾。我知道去花廳的**怎麼走,就不用你帶**了。”她準確叫出男仆的名字。

誒瑟爾微笑躬身:“感謝您的仁慈。”

安琪微微一笑,轉身朝花廳走去。

花廳是整個古堡光線最充足、最明亮的地方,也是白管家最喜歡呆的地方。它由高純度的感光玻璃製成,可以根據日光自動調節明暗,始終使光線處於一個讓人心情舒暢的亮度。但同時,這代表白管家遇到了難以處理的問題,讓他有些委決不下。

不一會,花廳到了。

“白管家。”她輕輕喊了一聲。

白齊凝神注目著一株盆栽玫瑰樹,手裏拿著一把修理枝椏的工具剪。這株玫瑰的花期不對,居然生了數個**。其中一個已經灼灼綻放。白齊好似沒有聽到安琪的聲音,他盯著那枝綻放的玫瑰花,半晌擰眉不語。似乎想剪掉,卻又下不了決心的樣子。

良久,他擱下剪刀。回身招呼安琪。看見她仍站立著,他神色溫和地說:“坐。跟你說過多少次,來了就坐,你總是這麼客氣。”

安琪笑笑不語,與他相對坐下。女仆放置好茶點,悄無聲息地到來,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不知白管家找我有什麼事?”她輕抿一口伯爵紅茶,開口詢問。

白齊指一指那棵玫瑰,問她:“安琪,你瞧那邊那株玫瑰。它開錯了花期。在錯誤的時間消耗了自己珍貴的養分,等到真正的花期,它開出的花會比不過自己的同伴。你說我現在該不該掐掉它的**,以免它過度消耗自己的養分?”

喜歡花就留著看,珍惜樹就剪掉。這麼簡單的問題,不至於讓身為唐睿銘左右手的白齊為難。很顯然,這不僅僅是玫瑰花的問題。安琪心知他在以花喻人。她暗地琢磨:能讓白齊如此費神的人隻有唐睿銘,而花代表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