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這點事,他一手創立的飛揚集團沒了,雖然又重建了一個江南集團……但每每想到,隻因圍觀太激動伸了伸小手指,順手推了一把,居然就沒了兒子般的寶貝公司,他就好想嘔一嘔血。這個瘋子!
想想當初那個勇敢天真的自己,居然曾經試圖拐走這瘋子的心頭肉……
他很無奈:“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翻舊賬?”
“不要說得好像我們很熟絡。”唐睿銘麵無表情地說。又提起另一件事:“是你告訴他們我和璐璐的事的?”
他們,自然指的是剛才楊少一行。前日晚被阻止的見報消息,暗中推手就是楊少一行。
事情已經泄露了?安柏心中一跳,豎耳偷聽。
畢揚挑眉:“不要把什麼事都跟我扯一起。我是文明人,不纏你這野蠻人。”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過那一劫,他已經充分了解到什麼是唐睿銘的死穴,再也不願踩他雷區。
他又看一眼安柏:“既然你有事,那我先走了。幾天後的合作競標,希望不會出現問題。”江南集團也會參與這次的合作公司競標會。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即使任性如唐睿銘,也不會因公廢私。當然,前提是沒把他得罪死。
唐睿銘陷入思考。不是畢揚;手法如此幼稚,也不是爺爺;莫非是眼前這個男人?他看一眼安柏。但安柏給他的感覺,應該不會做傷害璐璐的事。那麼,除此之外,還有誰有嫌疑?
唐睿銘的眼神驀地變深邃。他忽然想到那人可能的身份。
畢揚離開,安柏終於逮到機會,開口問:“我們和葉眉的事已經被人注意到了嗎?”
唐睿銘回過神,冷冷看一眼他。他不喜歡他執著稱呼童璐璐的曾用假名。
“嗯。”他淡淡回應。
安柏皺眉問:“都有哪些?”
“不過是生拉硬扯,胡亂推測。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足為信。”
想到那一家四口的親子套裝,唐睿銘不悅地眯起眼睛。說來,女兒雖然可愛,但是隨便認爸爸的壞習慣不能縱容啊。
安柏說:“葉眉行事謹慎,她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沒什麼好值得別人注意的。這人可能在你身邊。他十分關注你,在你身邊擁有一定權限,能動用你的一些力量。”
童璐璐回國時,光明正大,毫無掩飾,蹤跡很容易查到。雖然後來唐睿銘抹掉行程,但其中存在時間差。
唐睿銘眼底掠過一絲暗芒。這推測跟他一樣!分析力不錯,他能說他不愧是做間諜的嗎?
唐睿銘已經查出安柏的真實身份,根本童璐璐透露的消息。
安柏,華夏血統。父母原是偷渡客和淘金者,後被迫從事跨國販毒,雙雙死於非命。一個死於哥倫比亞毒梟混戰,一個死於國際刑警槍下。幼年流落街頭,被哥倫比亞反毒梟組織首領弗裏達收養,培養成一名商業間諜,通過竊取商業機密的方式,販賣商業機密為組織獲取運營資金。
那麼,他這次是想竊取卓越的技術資料嗎?
唐睿銘不置可否地笑笑,帶著保鏢轉身離開。
安柏怔怔低頭,看著手中的檔案袋。弗裏達看到這個一定很滿意。他的目光越來越靜,好一會,起身離開茶莊。來時搭的便車,回去隻能勞動雙腿。
好在這裏離卓越大廈不遠,步行不過十分鍾。拐過一個**口,他又看見了唐睿銘的車。四五個保鏢守在車邊。
他們被堵了。
堵人的是楊慶。楊慶身後站著一二十號人,顯然已經恭候良久。
他帶的人,個個瞧著不一般,身上透著一種久經歲月曆練的鐵血氣息和鋼鐵紀律,明顯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兵哥。這人手,比唐睿銘多了兩三倍。唐睿銘身邊很有派頭的保鏢,對比之下,頗顯零落,好似小貓兩三隻。
車窗落下,露出唐睿銘那張平靜如水的臉。那一臉平靜的表情,比任何侮辱和鄙視都更有殺傷力。
楊慶得意又狠戾的表情霎時卡住,神色變得猙獰暴虐:“唐、睿、銘!”
他一字一頓,好像在啖肉喝血。
“有事?”唐睿銘看著他,眼神平靜。
楊慶怒極反笑:“嗬嗬嗬嗬。你小子挺能裝啊。給我砸!狠狠砸死這王八羔子!我倒要看看等他腦袋開花他還怎麼裝B!”
他身後的人並沒有動手。他們不約而同的,隱晦看向領頭的男人。男人揮一揮手指。他們一窩瘋湧上,迅猛堪比土匪。保鏢迅速防守。車窗升起。
論彪悍,兩邊旗鼓相當;論人數,保鏢遜了數籌。以少勝多,自古少有。很快,保鏢不支。幾個兵哥如狼似虎地突破保鏢**線,抄著不知從哪來的鋼管,猛烈敲擊車窗玻璃。玻璃哐哐作響。
車裏,唐睿銘依舊一臉平靜。
下午的太陽,依舊曬得人皮膚發燙。兵哥叱吒聲聲,保鏢揮汗如雨,楊慶紅著眼睛,靈魂好似墮入魔道,怒罵著,嗬斥著,狂笑著。汗珠晶瑩,玻璃耀眼,折射著閃爍陽光,和**高溫一起將人心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