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果然是笑了,笑完之後才說道,“童小姐,放心吧,暫時你的生命還不會受到威脅,而今天晚上我們就會把你從這裏帶走。在你還沒有跟你的外公見麵之前,你的生命還是你的,沒有人會輕易奪走它。”
聽著這話,怎麼都像是在說施舍。這讓童璐璐覺得很不舒服,可就算再不舒服也沒有辦法,誰讓現在成為階下囚的人是她呢。
童璐璐被丟在這個地下室裏,這些人一起離開了這裏。當隻剩下她的時候,她終於放下那鎮定自若的表情。她的父母和朋友真的都是因為她外公而死的嗎?
想起在出租屋裏,唐睿銘雖然沒有明確說她的外公是個大騙子,但那些陳述的事實都證明了她外公就是一個世紀大騙子。
這個騙子編造了一些讓別人深信不疑的謊言,然後因為這些謊言惹來了殺身之禍,光是想到這些就讓童璐璐感到憤怒。
可那終究是她的外公,而她的爸爸從來都沒有教過她要去憎恨誰,他要求她做的卻總是去原諒別人。
“爸爸,媽媽,如果我見到了外公,我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他?我真的不想怨恨他,可如果逼不得已我真的會壓製不住內心的怒火傷害他,這該怎麼辦呢?”童璐璐抬頭看天,仿佛這樣喃喃自語就等夠得到來自天國的父母的指引。
在童博雅以同樣的方式留言之後,就對唐睿銘說道,“我們的計劃應該萬無一失吧,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希望你別管我,一定要保護好璐璐的安全,那孩子不能再有事了。”
唐睿銘點頭,“這是自然的。不過你總算也是間接害死她父母和朋友的人,就這麼去救她,難道你不擔心她會恨你嗎?”
童博雅笑了,“我不是有心的,當時的情況也是逼不得已。再說她連你這個間接害死她母親的人都能原諒,應該也會大度的原諒我吧。”
這話說者無心,卻直接戳到了唐睿銘的痛處。他的神色開始變得很古怪,而看出這種古怪的童博雅似乎猜到了什麼,一臉吃驚的問道,“該不會你根本就沒把這個事情告訴那孩子吧?”
唐睿銘略顯尷尬的說道,“我也並不是有意的,認識她是因為別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小時候不小心害死的那個女人,居然就是童璐璐的媽媽。這件事情太過刺激,我擔心如果告訴了她,我和她之間就再也沒可能了。”
事實上就是唐睿銘太膽小,他本來和童璐璐之間已經有了間隙,這要是再把這個事情告訴她,估計以這女人的火爆性格,一定會暴打他一頓,然後徹底的躲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
光是想到這種事情就讓唐睿銘害怕,所以這話每每到嘴邊都被他給咽了回去。
童博雅皺眉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我已經深知當一個騙子會得到什麼樣淒慘的下場。看看我,失去了女兒和義子,更加不能和我心愛的孫女相認,這些年東躲西藏隱姓埋名,活的就像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你不應該對那孩子有所欺騙的。我希望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你可以好好麵對她,把這事情說清楚。”
唐睿銘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童博雅,事實上就是到了現在他也沒有那個決心會做到。
“這件事情可以容我再考慮一下嗎?眼下是先要救出她才行,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等到以後再說。”唐睿銘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童博雅。
童博雅點點頭,身為過來人,也算是明白唐睿銘的處境。越是在乎就越是會想把傷害降到最低。
刻意的隱瞞到也不能全是唐睿銘的錯。他伸手拍了下唐睿銘的肩膀說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對待她,就算是再精妙的謊言,也終有被戳穿的一天。你若不說,也不保證身邊的人不會說。”
“是,童爺爺,我會記住你的話。找到適當的機會,我會向她坦白一切的。”唐睿銘鄭重其事的做出了承諾。
童博雅因為已經做好了前期的事情,後麵的話就得要唐睿銘和他的人一起合作了。他畢竟已經年紀一把,如今已經是深夜,他便先去休息了。唐睿銘讓白齊去安排童博雅休息,而他自己則是走到了地下室。
這個地方依舊還擺放著童璐璐以前的肖像畫,隻是不同的是,在左邊牆壁的最後一處,卻多了一副新畫,仔細一看正是童璐璐的近期畫像。
不管童璐璐是怎麼想的,對唐睿銘來說,對童璐璐的那些記憶,都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他能夠連著愛上兩個長相完全不同的同一個女人,除了是愛他實在是想不通那是什麼。
他走到了最後一張畫的麵前,這是這幾天童璐璐一聲不吭走了之後,他悄悄來地下室畫的。已經許久都不曾提起畫筆的他,沒想到還能夠將一個人的外貌神韻畫的這麼好。
唐睿銘不認為這是他有什麼天賦,而是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早就已經深入了他的記憶,隻要閉上眼睛就仿佛能夠看到她,又怎麼能夠不畫出如此和她一模一樣的好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