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碟眉頭漸舒,鬢間的汗珠也被風給吹幹了,然後葉小碟又斬出了一劍,隻是這一劍過後,葉小碟手中的長劍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分崩離碎,就像他眼前的水墨劍客一樣,雲散煙消。
安靜中的許多人都還沒有回味過來發生了怎樣的一回事,琴公子已經在古琴中抽出梧桐木劍,隻是還沒有功向葉小碟,葉小碟的雙指已經點在了他的頸間。
“可還想嚐嚐麒麟肉的味道?”
葉小碟抬頭,臉上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不等琴公子回答,雙指用力,琴公子便倒在了地上。
眾人嘩然,雖琴公子沒有被葉小碟第一時間殺死,但此時若是葉小碟有意為之,那麼摘了琴公子,就像是捏死一直螞蟻一樣簡單。
但葉小碟再次沒有向著眾人料想的方向去做,而是盤膝坐在了琴公子的身邊,目光眺望遠處。
“來自北方?”
葉小碟的聲音隻有他和琴公子兩個人能聽到,琴公子緩緩的閉上眼睛,沒有回答葉小碟的問話,葉小碟也不惱,剛才還生死相向的兩個人,這會兒倒像極了相識多年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們弄出這個陣仗是為了什麼,但你們眼中的安定不是我想要的,曾經我想要的很簡單,甚至不需要你們的舉手之勞,但現在我想要的很難,誰也給不了我!”
葉小碟自言自語,也不管琴公子是否能夠聽得懂。
“一個人的死,隻不過是在世界的某一處的山丘多了一捧新土,但對於某些人來說,整個世界都被那一捧新土掩埋了!我就是某些人其中的一個,我曾放棄過,但我還活著。”
葉小碟的聲音落在琴公子的耳朵裏,有些淒涼,又有些殘忍。
想要說些什麼,但似乎聯想到的更多,所以琴公子也就放棄了。
“雖然已經說過了很多次,但我還是想說,我師娘是個好人,在我看來長命百歲都不為過,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我師娘這樣的好人,卻如此短命。我很痛苦!”
葉小碟說這話,蜷縮起了膝蓋,似乎這樣可以減輕他的苦楚。
“如果這痛苦有盡頭的話,其實我是願意等的,我願意等到春暖花開燈火通明的那一天,可為什麼我師娘屍骨未寒,殺人者東華帝君卻能逍遙法外?”
“你不也一樣在逍遙法外?東華帝君殺了你眼中的好人,你又殺了多少別人眼中的好人?”
琴公子忍不住反問了葉小碟一句。
葉小碟一愣,而後認同的點頭。
“你說得對!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的一意孤行,坑害了許多人,師長、兄弟、朋友,還有……”
葉小碟眼前掠過了許多人的麵容,而後聲音漸弱,未哭言語卻已不成聲。
飛身來到雲頭之上,輕輕抬頭,似是與明月齊肩,這是葉小碟登天之後,第一次見到月亮。
雲頭之下,即使葉小碟的舉動與眼前的景象完全格格不入,但仍是沒有人敢破壞這一刻的安靜。
山非山,水非水,江湖非江湖;樹雖多枝,枝雖多椏,但卻無以營巢;走過千重山萬重路,張望複張望,半生已暮色蒼茫。在雲頭坐下,那輪如斯清絕,如斯孤絕的月亮格外平靜。
“我需要坐一會,一會兒就好!”
坐在雲頭,葉小碟默默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