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夢婉站在一片廢墟前嚎啕大哭,這可怎麼辦,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找二哥,可眼前卻是這幅光景,自認為自己是京城第一聰明伶俐,但現在卻也手足無措。
眼前還散落著許多人走茶涼的帳篷,裏麵可以看出不久之前還有人住過,可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空落落的,就好像何夢婉空落落的心,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夢裏何夢瀟死了不由得哭的更厲害了:“二哥,你死了,狠心撇下娘親爹爹還有你可憐的妹妹,屍骨無存,我去哪裏給你上墳啊。”
她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擦了擦又繼續往前走,地上的馬蹄岩凹凸不平,走到怪石嶙峋處,沒注意竟然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何夢婉摸了一把臉上的灰塵怒罵:“二哥不在了,有人欺負我誰給我出氣啊,連個破石頭都欺負我。”
何夢婉狠狠地給了石頭一腳,接著又抱住了自己的腳,疼疼疼。她過了帳篷,看到了許多火灶,這就是士兵吃飯的地方吧,地上成千上百個黑色的碳石摞起來的小山樣,旁邊積累著些許幹燥的木柴,遍地望去說不出的寂寥。
這裏也不在,何夢婉喃喃道,這是吃飯的時間了吧,那些士兵是不是潰敗失散逃亡去了,我那可憐的哥哥,孤家寡人,最終死在敵人的手裏。
她腦子裏不由得又想到何夢瀟死的樣子,一把長劍穿胸而過,何夢瀟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對著外來的敵人說:“就算我的士兵都死了,我也不會叛國,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也要守住這城這國家。”
敵人抽出長劍嘴角洋溢這一絲詭異的笑容:“大將軍,那你就安心地去死吧,做鬼時候好好看看你的國家是怎麼滅亡的。”
何夢瀟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麵彙聚成一個小湖泊,他不甘心地閉上雙眼。
“哥。”何夢婉狼嚎:“你死的好慘啊,妹妹要怎麼給你報仇,我連敵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死了記得給我托夢啊!”
何夢婉哭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小驛站,驛站口坐著一個賣茶水的老人,老人頭發花白頂著一頂黃色布包帽子,手持一個紫檀木吊玉袋大煙鬥,一口又一口享受地抽著,煙氣繚繞。
何夢婉大概聞出這是比較廉價的旱煙,在妓院裏的很多妓,女就抽這種漢陽造坊間造的煙,價格實惠,最重要是煙氣大,營造一種如夢似幻的視角,在普通老百姓那裏也很受歡迎,比價格高一倍的波斯煙味道好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達官貴人可不稀罕,煙的種類不多,價格差距較大,像二哥的朋友就寧願抽波斯煙。
“大爺,這是旱煙。”何夢婉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話,她剛剛哭過,淚痕還留在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大爺睜開眼看到了這個遠方來的小姑娘,小姑娘長得聰明機靈,尖尖的下巴,小巧的臉,甚是讓人愛憐,不由得語言可親起來:“這是哪裏的孩子,可是討碗水喝。”他站起來拉了一個凳子給何夢婉。
何夢婉也不客氣。
“小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
何夢婉洗了洗鼻子:“實不相瞞,我剛剛從戰場方向過來,我這次來是見我二哥的,國家前線打仗,我二哥隻身前來,我擔心他便來看看,誰知道那邊一個人影都不見,恐怕是敵軍已經打到家門口,他們生死未可知了。”說完又嗚嗚地哭起來。
誰知大爺哈哈大笑:“傻孩子。”他摸摸何夢婉的腦袋:“我一直住在這附近,戰場上的事情我知道的最多,我們國的軍隊那是一個勇猛,更是何將軍來了以後,把全軍上下的心凝聚在一起,大家更能打好仗,我們周邊鄉民無不尊敬他,娃娃要相信我們的國家啊,這麼優秀的軍隊怎麼會失敗,如果真如你想的,那敵軍攻打過來,我這茶驛站還能開下去嗎?”說完撫著胡子又笑了。
何夢婉一想果然是這樣,是自己太不相信自己二哥了,二哥那樣精明又沒個正行的人怎麼會讓別人占了便宜,他絕對不會死的,不由得又喜笑顏開擦幹眼淚道:“阿爺,那您知道他們去哪裏了,我剛剛在帳篷前麵走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
“娃娃,莫急喝杯茶,坐上半響,他們自然就回來了。”
何夢婉接過黑瓷碗道:“謝謝爺爺。”她向來機敏靈巧,最懂得討好大人,那阿爺不一會就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連茶水錢都沒收。
此時的何夢瀟還不知道何夢婉這個妹妹千裏迢迢地逃過父母的眼線來尋他了,他帶著軍隊追趕倭寇,使用了全部兵力。
一位士兵前來報:“將軍,前方的敵軍已經潰散一半以上,這是乘勝追擊的好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