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府小廝來醉鄉樓時,秦殊正‘徘徊’在陳衾香的房門前。隻是這次他用盡全身法子,終是沒能進得去。
“秦公子,我家老爺特邀您到賀府一聚。今日乃是我家小姐生辰,老爺特地找來戲班子熱鬧熱鬧。”那小廝好說話,卻沒有頭腦。但見秦殊正懊惱地無心睬他,便又將話複述了一遍。
劉少冰的消息靈通的很,他對賀府那個機警的小丫頭上了心。一大早就想問秦殊可否帶他去見見世麵。這賀府人來當然是他狗腿地領到秦殊麵前來。
秦殊撇了他一眼,挑起眉頭答:“可是要本公子現在就去?哎,不是我不給賀伯伯麵子。本公子也欲快些前去,可你也看到程兄不願啊。”他聲音放大,劉少冰都懷疑他並非是對自個兒說話了:“隻要程兄去本公子自然動身。”
“程兄,你趕緊出來與我們一同前去吧。你要知道我們來這兒的目的什麼!”劉少冰受不了秦殊莫名其妙地膩歪,隻想趕緊見識賀陌兒的芳容。甘願充當和事佬。
“公子怎的不與卉畫姑娘同去?在下不喜熱鬧,就不去了。”陳衾香不痛不癢地憋了句話出來。秦殊轉了轉眼珠,笑答:“卉畫姑娘早在昨日就已回京城。程兄不曉得?總之今個程兄如若不去,那本公子隻好擾了賀盟主麵子了。”
“卡吱~”門被打開,陳衾香抬眼不看秦殊一眼徑直動身,隻留下一句:“走吧,去晚了當是惹人興致。”秦殊自是不自覺地便跟著她一路走去。
路上陳衾香不說半句話,秦殊自嘻哈地逗她玩笑。劉少冰及他人不明就裏,便也不多話,幾人隻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慢慢前行。
待到賀府門前,陳衾香抬頭看去今日賀府布置得竟精致有些刻意。門口聚集了各路江湖人士,當然送禮最多的莫不過看上去才及弱冠之年的青年才俊。細想來賀陌兒生來貌美,更何況是賀無名的獨女,這些人肚子裏大的算盤也算是高。陳衾香頓首,莫說自古英雄難過沒人關,就連那廝也不過如此罷了。
“賢侄你可來了,快快進府。”賀無名看到秦殊一幹人等,丟下賓客就往這邊而來。
“小侄此番來的匆忙,並未帶上賀禮,明日一定補上,望賀伯伯莫要見怪。”
賀無名也是爽朗,他捋了把胡須笑說:“隻要賢侄能來就是給我賀某人麵子,什麼禮不禮的,來我府上就不要見外。”這一說不要緊,劉少冰隻覺忽的接收了來自周圍的目光。或羨慕,或驚詫,當然更多的是議論自家公子的腿疾。
“那人是何來頭,怎麼盟主對他如此好,不會有意把賀小姐許配給他吧。”
“怎的可能?賀盟主不會傻到把女兒嫁給一個瘸子。”
旁人竊竊私語,劉少冰本想嗬斥,企料見秦殊麵上並無異色,便忍住不多言。
待到赴宴之人來的差不多,賀無名便命人擺開宴席。賀府依舊是繁華熱鬧的景象,蘭陵美酒,奇珍聚集,頗有些奢靡之風。馮以林與秦殊坐在一桌,見他便垂手施禮:“秦兄幾日未見別來無恙。”秦殊一心撲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陳衾香身上,哪有時間再去客套,隻微微然一個點頭算是回應。
就在眾人敘舊客套之時,今日筵席的主人——賀陌兒走了出來。今日賀陌兒的打扮與前日嬌俏模樣不同,但見她一身藕荷色半褥衣衫,這麼活潑的衣服樣式上,用了桃紅色桃花紋,便顯出一種驚鴻飄然的仙氣來。她頭上梳了垂雲髻,發上釵著一支琉璃簪,既莊重又不失自己那種獨特的靈氣。
陳衾香在心裏暗想,比起自家小妹陳晚言,賀陌兒真正是個會打扮的女子,她其實對於自己的美是很清楚的。眾人的目光自然是被賀陌兒所吸引,人群中不知誰說了話:“昔日便聽人說賀姑娘貌美如畫,如驚鴻仙子,如春日暖陽。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可一見賀姑娘芳容,實乃是小生三生有幸啊!”
賀無名聽聞自家女兒被誇讚,自是高興大笑。賀陌兒施然行禮,道了句:“多謝這位公子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便坐在了賀無名一旁。但見她雙眼如小鹿般靈動來回,終是停留在秦殊這邊的桌上。劉少冰一時忘了呼吸,暗想道這賀陌兒莫不是在看他。於是他正襟危坐,故作高深。果然,賀陌兒對著這桌使了個鬼臉。這一下,劉少冰覺得自個兒的心微顫,麵色不自覺地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