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馮之道曾找過顧風,詢問顧風是否參加六大門派試煉的事情。並且顧風從馮之道處聽到代表王朝來太乙初觀的官員名叫白尚。
“白尚。”顧風用力咀嚼著這個名字,好像他要把這個名字的骨頭都要咀嚼成碎末一般。可是顧風嘴裏並沒有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也沒有骨頭,無論他怎麼咀嚼也咀嚼不出滋味。
顧風從地上站起身來,啐了一口,如同啐掉口中難以下咽的碎渣一般。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樹葉,再次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顧風從馮之道那裏打聽到了很多關於白尚的信息。白尚是六大門派中隱月仙居的弟子,早年間因捉拿並且殺死蘇冰兒的同黨有功,而入朝為官。如此說來顧風與白尚還是有些淵源。可是這樣的淵源以現在顧風的實力並不想去觸碰。
白尚入朝為官這幾年來一直在搜尋蘇冰兒的所在,但凡是與蘇冰兒有過接觸的人隻要落在白尚手中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也算是造化弄人,掌握著權力和資源 的白尚沒有能夠查到蘇冰兒的下落,卻讓顧風這個毛頭小子占得先機。
顧風對白尚曾有所聞,白尚此人陰險歹毒,心胸狹隘,又極為擅長算計。此次六大門派試煉由白尚帶隊,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顧風都不敢不去小心。因為這些原因,顧風心中第一次萌生退意。
可是顧風心中十分清楚,若與人為敵可退,卻不可心生退意。就如這次,顧風可以選擇不參加此次試煉,可結果隻會是讓白尚更加注意自己。甚至可以說白尚現在就已經注意到了自己。
顧風什麼身份?太乙初觀外招弟子,太乙初觀掌門的關門弟子。這種事是足以影響整個修道界江湖的事,雖然這個影響現在還沒有顯露出來,但肯定是會有影響的。如此顯目的身份,同樣身為六大門派中隱月仙居弟子的白尚又怎會注意不到顧風?
所以顧風不能退,隻能進。可是,進也並不容易。
“沒想到小師弟還會吹曲子。”
一個柔和的聲音打斷了顧風的曲子。顧風抬頭看去,趕緊行禮:“見過五師兄。”
來人正是顧風的五師兄顏墨,顏墨同樣撿起一片樹葉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起來。顏墨吹的曲子顧風沒有聽過,隻覺得這個曲子很好聽,如臨春風一般。一曲作罷,顏墨捏著樹葉的手輕輕鬆開,微風而過,樹葉隨著風的輕撫緩緩飄落在遠處。
顏墨雙眼一直看著樹葉從他手中被風輕撫脫手而去,緩緩飄拂,最終落下的景象。好似他眼中的這一景象非常美好一般,顧風從顏墨的雙眼中看出他真的愛極了樹葉飄落的景象。
“小師弟,我剛才吹的那一曲怎樣?”樹葉落於地,不再受風的影響,安穩的躺在那裏後,顏墨才緩緩問道。
“這……”顧風眼中露出為難之色,有些愧疚的說道。“其實師弟並不通音律。”
顏墨聽後,笑意漸濃,饒有興趣的看著顧風說道:“小師弟莫要謙虛。之前聽你一曲,可並非一個不通音律的人能夠吹奏出來的。”
“師兄說笑了。師弟卻是不通音律。早年間顧風在江湖上常會聽到這首曲子,漸漸也就學會了。說實話,除了這首曲子以外,顧風不會吹奏其他的曲子。”顧風搖搖頭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顏墨終是信了顧風不通音律的事實,再次說道。“明天王朝來人,其是隱月仙居弟子白尚,明天你要與我一同去迎接。”
“師兄,顧風可否不去?”顧風道。
“不去?”顏墨不解何意,眉頭微微皺起道。“師弟的意思是不去參加試煉?”
“並非不參加試煉,而是不想迎接白尚。”顧風說了實話。
顏墨略有驚訝的看著顧風,過了半晌才試探般的說道:“莫非師弟與白尚之間有什麼仇怨?”
顧風點頭,認可了顏墨的猜測,直接說道:“我以前確實與白尚有一些恩怨。”
顏墨拍了拍顧風的肩膀說道:“若不是大的恩怨,師弟又何必將人拒之門外?冤家宜解不宜結,師弟與白尚如今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又何必為了一些小事而過意不去?師兄看來,那些早年間的恩怨就此算了吧,日後也別想著記仇報複,何不灑脫?”
顧風搖頭,思索了很長時間才堅定的說道:“小師弟不認可師兄的話。並且我現在也並沒有想過要報複白尚,但師兄讓我忘記這段仇怨,師弟卻是難以做到。仇怨是兩個人的事,就算我可以忘記,白尚也不一定會忘記。再者,為點小時就去報複白尚,這或許是我小心眼。可是我並未想要報複白尚,隻是想要記住。如果連記住的權力都沒有,這與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有何區別?這於情於理說不通,我僅僅是想要記住都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