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威軍營內。
白尚的仆從恭恭敬敬的站在華老將軍身後等候著華老將軍賜話。
華老將軍仔仔細細的看完手中紙信上的內容,又翻過頭來再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白尚的仆從總是沒了耐心道:“老將軍可有什麼話帶給我家大人?小人還等著回信呢。”
華老將軍看了那名仆從一眼,把信輕放在桌案邊緣,又拿起翻開的書,仔細的讀了起來。老將軍讀的很慢,帳內的燈光又十分昏暗,老將軍的雙眼離得書很近,可還是看不太清書上的字,以至於他看的更慢了些。
終於,華老將軍手中的書翻過一頁,才緩慢的把書放下,對帳外道:“來人,把燈挑亮些,我都快看不清書上的東西了。”
很快從帳外走進一個兵丁,把帳內唯一的燈挑了挑,帳內瞬間明亮了許多。可能是這名兵丁還覺得帳內的光線不夠,又從外麵拿了一盞燈進來,帳內的光線這才終於好了很多。
趁著光線充足,白尚的仆從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華老將軍,看到華老將軍的麵目。他這是第一次看到華老將軍的麵目,身體不由哆嗦了兩下。世間都傳言華老將軍長得極醜,而這個仆從所看到的,並不是長得醜,而是讓人弄醜的。
華老師將軍左臉有一片碗大的傷疤,好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左臉生生割下來一塊肉一般。又有一道刀疤從眉心斜下劃過,過右眼,直至右臉。華老將軍的右眼渾濁無比,不知是什麼所造成,他右眼眼白和眼仁都絞在了一起,這右眼是看不見東西了。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有三道如巨爪抓出來的溝壑一般,深可見骨。溝壑邊緣,皮肉向外翻著,卻是這樣長好了。
華老將軍好似注意到了仆從一樣的眼光,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坐在椅子上,拾其書繼續讀了起來。
“回去告訴你家大人,白尚這人老夫不喜歡。”在沉默的帳中,華老將軍突然再次開口說道。
“什麼?”白尚仆從錯愕,好似沒有聽清華老將軍剛才說了一句什麼話一般,不自禁的問了一句。
華老將軍放下書,再次看了這個仆從一眼,說道:“沒聽清嗎?我說白尚這人老夫不喜歡。還不出去,莫要打擾老夫看書。”
“是是是。”白尚仆從不知他是哪裏得罪了華老將軍,也不知自家大人給華老將軍寫了一封什麼樣的信,信上的內容又是什麼。隻是像他這樣當下人的,既然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讓自己出去,那自己就必須出去。
白尚仆從趕緊轉身,撩簾走出帳外。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老將軍第二次放下書時,放在桌角的信便被這樣吹下了桌案。信紙飄飄搖搖即將落地之時,卻因白尚仆從撩開撩簾那一刹那,沒由來的從帳外吹進來一股風。這股風卷起即將飄落在地的信紙,在空中晃晃搖搖轉了兩圈,最終竟跟著這名仆從飄到了帳外。
說巧不巧,華老將軍手下虎將崔偉正巧要來帳中找老將軍議事。帳簾說撩未撩,從帳中走出一人差點撞在他的身上。這人過去,卻見一張紙落在自己腳上。崔偉拾起那張紙一看,轉身便向來時路走去。
華老將軍再次放下書,看了一眼帳外,喃喃道:“燈光太亮了,怎麼就這麼刺眼了?“他說完,瞅了一眼兵丁新添的燈火,一股不知哪來的怪風竟把這燈吹滅了。
“嗯,還是這樣看書舒服點。“老將軍再次喃喃道。拾其書,讀了起來。
……
顧風清醒過來時,就已經有試煉弟子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啟程繼續趕往岷山。顧風一邊頭昏腦脹的回憶著昨晚那個荒誕卻又真實的夢,一邊沉默的收拾著行裝。
“顧風,昨晚可是你對我暗中偷襲?“突然一個難聽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這聲音顫抖著,有些含糊不清。可就是在這含糊不清的聲音中,顧風依舊聽清了那個聲音要表達的意思,以及聽出了那聲音主人的怒意。
顧風有些莫名其妙的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人站在自己麵前。這個人的頭與身子完全不成比例,身體精壯,頭卻異常的肥大。這個長得奇怪的人身上穿著太乙初觀的弟子服,兩個已經隱藏在肉裏的眼睛透著怒意。
顧風一愣,使勁揉了揉眼,才把眼前的一片模糊揉了出去。這才看到那個長相奇怪的人並非真的長相奇怪,而是因為頭腫了。顧風對這種傷十分熟悉,這分明就是讓人用拳頭打的。
“陳遠?“顧風腦袋還是有點暈。
“顧風,你別給我來這套。“陳遠憤怒的說道。”這是不是你昨晚在我熟睡的時候打的我?“
原來昨晚陳遠回到自己的營帳之後,倒頭便睡了過去。可是沒想到正當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叫他。他慵懶的睜開雙眼,卻看到一張蒙著黑布的大臉快要觸到了自己的鼻尖。當下就要高喊。
可他剛一張嘴,一團爛布就被塞到了嘴裏。緊接著,一條麻袋把他把他的頭罩住,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