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顧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天。現在的 他除了感覺頭腦有些微微發脹之外,已經沒有了別的症狀。他坐了起來,身體不斷的發出“卡啦卡啦”的響聲,這是人久臥不動的自然反應。
但是他又很快的警惕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掃視了一遍這間屋子。發現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房,這件農房相當簡陋,甚至可以說簡陋的已經不像樣子。
房間的門並沒有關著,陽光正好照射了進來,將將夠到他的床尾。顧風猜測,他應該是被人救了,否則他不會享受這樣的待遇,並且房間的門也不會開著。
這是一個極小的細節,卻又十分說明問題。若是有人把他拘禁在此,門也不會。因為開著門他便可以明察外麵的情況,更有助於他逃跑。當然若是修為高強的人有資格這麼做,可是他哪裏有資格去讓一個修為高強的人去看守呢?
通過陽光照射的距離,顧風判斷出現在已是接近傍晚。屋內有一處本屬於陽光的地方卻被一片黑影占據,那個黑影是個半人形的影子,不斷在動著。
顧風尋著影子看去,卻見一個白發老者倚在門框之上,半個身子露在外麵,蹲著吃著烤豬腿。那個老者吃的正是興起,完全沒有注意到顧風這邊的動靜。
顧風走上前去,對老者施一大禮。卻見老者依舊在啃著手裏的烤豬腿,完全沒有注意到顧風。
顧風不由一笑,心想這個老者還真是一個普通人,自己這麼大一個人在他麵前依舊被他無視。
不知多少時日沒有進食的顧風,看到豬腿肚子也叫了起來。顧風雖然已經算是修行者,卻依舊無法避五穀。他可以幾天不進食,卻也不能一直不進食。
顧風獨自的叫聲卻被老者聽到了。白發老者抬頭看了一眼顧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豬腿道:“餓了?等晚上開飯,這是我的。”
顧風笑了笑,他並沒有想搶食老者手中豬腿的意思,隻是問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無以回報。”
白發老者口中鼓鼓囊囊,說話聲音也含糊不清的說道:“報不了就不報,哪那麼多廢話?”老者說完,繼續專心致誌的啃食手中的豬腿。
顧風隻得再道:“晚輩昏迷多少時日了?”
老者頭也沒抬的含糊說道:“七八九十天了吧。愛幾天幾天,別打擾我吃東西。”
老者說完卻聽遠處有個女聲傳來:“少俠不必理會我家師父,他吃東西時就那樣。你昏迷了有……十三四天了吧。我們也不怎麼記時日,差不多也就這麼長功夫。”
顧風尋聲看去,卻是一個長相極其普通的女孩子走了過來。看到這個女孩子時,顧風第一印象便是單純二字。這女孩,正是白怡。
“救命之恩顧風無以回報,但是現在我必須要回到門派。”顧風對白怡抱拳說道。
“怎麼?門派有難嗎?”老者卻在這時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顧風回頭,卻見老者依舊在啃食手中的豬腿,好像從沒有說過這樣一句話一樣。雖是如此,顧風還是回答道:“先前被仇家追殺,怕給恩人惹來些麻煩。”
沒想到顧風這句話卻讓白怡“咯咯”笑了起來。雙眼已經笑成了兩枚彎彎的月牙,好似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她道:“這天上地下,還真沒有幾個人能給我家師父帶來麻煩的。”
顧風一驚,轉身看向依舊蹲在門框上啃食豬腿的老人。那句話明顯是大話,可是這樣的大話出自一個小姑娘的口中,便不再是大話。要不然那老者是個騙子,騙了這個小姑娘,要麼這個小姑娘說的便是實話。
顧風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小姑娘所說並非真是虛假。因為他這才注意到,老人啃食豬腿並非是用牙,而是用的舌頭。本是完整的豬腿,讓老人的舌頭一勾,便下來一片,隨後才卷進口中咀嚼了起來。顧風看到,被舌頭帶下來的肉片的切割處十分平滑,好似是一把利刃割下來的一般。顧風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老人。
老人注意到了顧風的目光,抬起頭來滿不在乎的說道:“看什麼看?豬腿肉當然是片下來才有味。”
顧風無言以對。他在吃方麵並沒有什麼追求,要不然無論是冷秋水做的吃食還是他自己做的吃食都能夠吃的津津有味。
老人鄙夷的看了顧風一眼,似乎看穿了他所有心思,口中不滿的道:“真是沒品位。”
顧風啞言,隻剩下白怡在一旁咯咯的笑著。
良久顧風才道:“敢問前輩大名?”
“煩不煩?煩不煩?煩不煩?”老人拿著豬腿在天上揮了揮,好似在轟蒼蠅一般。“等我豬腿啃完了你再問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