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的房間我不喜歡,全是小女生的味兒。剪紙,插花,靠床的那一堵牆上還貼著動漫畫。不過房間倒是收拾得滿素淨淡雅的。
我出去對正在和母親說話的二姨說:“二姨,還是讓兵兵娃睡娟子的房間吧。我睡客廳的沙發。”
二姨父兵兵娃坐在沙發上看《亮劍》看得熱火朝天,聽我這麼說就抬起頭,無限迷糊地看著我。
二姨說:“你怎麼能睡沙發?一會兒別人還以為二姨虧待你呢。娟子的房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去睡的。除了你可以用她的房間。要是知道她爸睡了她的床,這個小太妹還不和我鬧翻天?”
我說反正我就是不睡娟子的房間。
兵兵娃在一旁說:“狗坐轎子不受人抬!”
我立馬就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兵兵娃了。
母親就朝我說:“財貴,不許你這麼看著你的二姨父。”
我說他罵我是狗。
兵兵娃說我隻是打個比方。你怎麼連人話都聽不懂?
我又死盯著二姨父兵兵娃了。
兵兵娃就似笑非笑地站起來,說:“你也別用你這麼毒的眼睛盯著老子。走出去,咱倆過過招。我還不信降不幹你了。”
二姨朝兵兵娃說道:“邱兵!你還小麼?”
兵兵娃說:“這小子看誰都不服似的。”
二姨說:“你還還不知道這個小冤孽的脾氣麼?服軟不服硬的。他連他老子的帳都不會買的。”
兵兵娃於是就坐下,從茶幾上取一根煙點上,說:“等你媽和你二姨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這臭小子!別以為你是太歲,老子就不敢動你頭上的土了?”
我被兵兵娃整得真的很不自在了,說,媽,我要回去。不再這住了。
二姨卻著急起來,朝二姨父說:“邱兵,你還能不能呢個閉上你的嘴巴?”
兵兵娃還真不作聲了,悶頭又開始看他的亮劍。‘
二姨於是說:“一會兒我和姐睡娟子的床。你還是睡我們的房間。讓財貴睡客廳的沙發。”
兵兵娃在二姨的麵前規矩得就像一隻溫順的綿羊。拿起茶幾上的香煙,徑自就走進了房間。把房門摔得山響。一會兒,房間裏又傳來《亮劍》裏李雲龍毫無素質的聲音……
二姨這時才朝我說:“財貴,不要怕你的二姨父,他也是一根紙老虎。一捅就破的。有你二姨在,他就不能動你一個汗毛的。”
我說我才不是怕他呢!我隻是看在你二姨的麵子上才不給他一般見識的。
我話剛說完,兵兵娃又打開房間的門,斜倚著門框,又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二姨一皺眉,起身把兵兵娃推進了房間裏,把門關死了。
兵兵娃在房間裏把電視聲音整得更響了。
二姨用手敲著房間的門朝裏麵的兵兵娃說:“邱兵,你人來瘋麼?我還要和姐擺擺龍門陣呢!”
二姨父又在房間裏把電視聲音關小了。
這時,外麵的園子裏射出兩道雪亮的汽車的燈光。
燈光熄滅後,有傳出一聲沉重的車門關閉的聲響。
我老爸趕來了。
老爸還是螃蟹似的橫行霸道地走到,胳肢窩裏夾著沉甸甸的公事包。
老爸到二姨家很有氣概,把公事包往茶幾上一擱,斜瞟了我一眼,說:“我就知道你們把這雜種藏這兒來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麼?”
二姨就說:“姐夫,這你可得想想辦法了。財貴剛才說了,他隻是想出出氣,沒想把那人砍死的。”
老爸點一支煙,吸了一口才說:“我沒想辦法會大半夜的往你們這兒跑?”
母親也有點擔心地朝父親問道:“沒事了麼?”
老爸說:“什麼沒事?他雜種砍的人還在人民醫院搶救!要不是老子出頭得快,整個長慶市就會被坤崽手下的小弟翻個底朝天了!老子在外麵混了幾十年了,對坤崽那幫人也是退避三舍,這雜種居然還主動去惹事生非。真是氣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