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客人們敬酒的兵兵娃看見老爸的大奔開進農家樂,就放下酒杯,朝老爸的大奔走去。
老爸的車在停車場停穩當,兵兵娃破例給老爸開車門。
老爸從車裏走出來,受到兵兵娃這樣的禮遇使他顯得有點不適,用一種不大實在的眼神盯了兵兵娃一眼。兵兵娃對著老爸卻露出了難得的笑臉。似乎還親切地管老爸叫了一聲“姐夫”。
我在亭子裏觀察著兵兵娃和老爸的同時,二姨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過來,用很擔心的口氣朝我說:“財貴,你爸爸來了,記住,一會兒千萬不要和你爸爸頂嘴!你得尊重你爸爸。”
見二姨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我的態度開始朝二姨妥協,說,我知道的,二姨。
二姨終於鬆了一口氣,又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而老爸卻被兵兵娃迎進了他的那幢二層樓房裏。再也沒有出來。
我覺得兵兵娃相當的夠義氣。
我重新給黑三和楊飛滿上酒的時候,黑三說:“要不一會兒吃過飯你就別去醫院裏了。我和楊飛去就行了。”
我仗著幾分酒勁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和楊飛去我不放心。”
楊飛這時從兜裏掏出煙,各發了一支給我和黑三,自己叼了一根點上。我知道這小子要說話了,就看著他。
楊飛深吸了一口煙,又噴了一口煙霧,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財貴,我考慮了一下,這頓酒喝過以後,我們就各走東西吧!”
我不明白楊飛說這話的真實含義,疑惑不解了,說:你說這話是怎麼個意思?
楊飛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我說,我操!你他媽的別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
楊飛盯了我一眼,這小子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了。
我和黑三都盯著他。
楊飛這時才說:“做人不能太自私不是?”
我越加不能理解這小子究竟想說什麼屁話了。
這和自私又什麼關係?你不會是說我有什麼地方做的太自私了吧?我很不耐煩地說。
楊飛這時衝我擺了擺擺手,說:“不是,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楊飛擺手的姿勢很優雅,這和他的一雙具有藝術氣質的纖細白皙的手指有關。
我說,我怎麼就誤會你的意思了?
楊飛終於說:“我覺得你不適合和我們混。你和我們不一樣!”
我終於明白了楊飛的意思。這小子開始自卑起來了。
我將酒杯摔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我們還是兄弟麼?我說。
楊飛點點頭。
我們喝過血酒麼?我又說。
楊飛又點頭。
我說,哪你怎麼說這樣的屁話?
楊飛奇怪地笑了一下,站起來,重新拿過一個酒杯,給我滿上酒,又給黑三滿上,然後再給自己滿上,將酒杯端起來,衝我說:“來,我們幹一杯!”
我突然來了情緒,抱著膀子,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他,說:“都不做兄弟了,還喝毛!”
我摔酒杯的聲音已經驚動了二姨。她三步兩步地跑進亭子,見我正用挑釁的眼神盯著楊飛,一臉驚慌地問:“財貴,你又怎麼了?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能喝就別喝了。”
楊飛朝二姨說:“姨,沒事的。我說了句財貴不大中聽的話。真的沒事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