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玉送回小賣部的時候,小賣部還沒有關門打烊。大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小賣部周圍的商鋪都已經關門熄燈,這間小賣部在大街上倒也顯得有點醒目。
小玉沒讓我把破麵包車徑自開到小賣部跟前,在離小賣部三四十米遠的一籠樹蔭下小玉讓我停下車,然後下車,朝我說了一聲拜拜轉身就要走。
我突然覺得有點戀戀不舍,朝小玉說:“明天我還來接你出去玩。”
小玉說好吧。
說完小玉轉身就朝小賣部跑去。
我感到非常的放鬆,有種歡欣喜悅的情緒在心間彌漫。我踩下麵包車的油門,放下手刹,進檔起步,吹起了口哨。
回到兵兵娃農家樂,兵兵娃居然沒有睡。這家夥正坐在我睡的客廳裏看電視呢。
兵兵娃一直在等著我回來。
我剛一推門走進去,兵兵娃就站起來,臉色就像要下雹子似的。見我鬼鬼祟祟地開門進來,剛要張嘴發火,我卻首先伸出手指朝他噓了一聲,悄聲竊氣地朝他說:“別把我二姨和我媽吵醒了。”
兵兵娃果然聽招呼,強壓著聲音咬牙切齒地說:“怕吵醒她們你還這個時候回來?”
我嬉皮笑臉地朝兵兵娃打躬作揖,小聲說:“我知道錯了,行了吧。”
說著就走過去。
氣極的兵兵娃伸手一下子擰住我的耳朵,惡狠狠地說:“叫你小子折騰!叫你小子折騰!說,到哪兒喝酒了?一身酒氣!”
我在兵兵娃的手底下歪著腦袋直呼饒命。
我的心情出奇的好,就是不和兵兵娃較勁,一副願打願挨的樣子。
兵兵娃把我推到沙發上,依舊壓著聲音朝我小聲說:“說!開著老子的車到哪兒鬼混去了?”
我邊脫鞋邊神秘兮兮地小聲對兵兵娃說:“我明天再告訴你行嗎?”
兵兵娃說:“不行。”
我說你煩不煩,我得睡覺了,明天告訴你。OK!
兵兵娃拿我毫無辦法,用手指一戳我的腦門,惡狠狠地小聲說:“再有下次,我擰下你狗日的腦袋。”
我說行,行。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歇著吧。
兵兵娃有種有怒無從發泄的憋屈感,氣呼呼地小聲說:“這次饒了你小子了。”說著朝房間走。
我朝兵兵娃說:“明天買菜的時候記得叫醒我。我還當你的跟班。OK!”
兵兵娃被我友好的態度搞得有點不大實在了。叉著腰站在房間門口看了一陣我,氣咻咻地打開房間門走進房間去了。
我也關電視熄燈睡覺,在臨睡前回味剛才和小玉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
第二天我還沒有等著兵兵娃叫我我就主動醒來了。我出去的時候,兵兵娃正貓在破麵包車的駕駛室裏接我昨天拔掉的打火線。
我走過去,朝兵兵娃說:“姨父,你這車提速還可以。”
兵兵娃頭也沒抬地說:“你下次再用這種方法開老子的車出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我嘟嚕道:“誰叫你那麼小氣,不給我鑰匙。”
兵兵娃丟下手裏的活,直起腰,朝我怒喝道:“嘿!我說你雜種還有理了樣?”
我連邊撤退邊說:“好,好,你忙你的,我洗臉漱口去了。”
兵兵娃無可奈何。
我邊走邊說:“馬上就出發嗎?”
兵兵娃不理我了。
洗了臉漱了口出來,兵兵娃已經打燃了火坐在駕駛室裏抽煙等著我了,我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說:“走吧。”
兵兵娃斜瞟了我一眼,眼神古怪得很。
二姨跑出來問我怎麼早飯也不吃的時候,兵兵娃已經開著破麵包車往農家樂外邊走了。
我摸出煙,遞一根給兵兵娃,自己點一根,說:“姨父,下午去電腦城嗎?”
兵兵娃叼著煙,滿臉不高興地說:“還是叫老子兵兵娃,別他媽的叫得那麼肉麻!誰是你姨父了?”
我說:“不想當我姨父算了,回去我就叫我二姨改嫁去。”
兵兵娃一聽,兜頭就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
我說:“是你說不當我姨父的!”
兵兵娃惡狠狠地盯住我,又準備要朝我下重手。
我躲到一邊。
兵兵娃說:“你不是說今天要告訴我昨天你到哪兒鬼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