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滿仔楊飛,滿仔和楊飛也盯著我。
我們三人就像冷血動物似的在客廳裏抽煙,客廳裏煙熏火燎,濃煙彌漫。
我渾身抑製不住地哆嗦。
滿仔這時找到電視遙控板,打開電視,故意把電視的聲音放得很大。
楊飛走上來,拍了一下的我肩膀,說:“坐吧,不會有事的。”
我像木偶似的被楊飛拍到那張舊的雙人沙發上坐好。
因為有電視聲音的騷擾,我再也聽不見了房間裏的動靜。
有時候生活很殘酷,身邊的朋友也很殘酷!
滿仔這時下了摟,一會兒抱了一箱啤酒和熟食上來。
這家夥在這個當口上居然還想到了喝酒。
滿仔手腳麻利地開了三瓶啤酒,遞一瓶給我的時候我沒有接。
我哪兒還有心情喝酒。
見我不喝,滿仔就說:“不喝算了,不喝拉倒!”
然後就和楊飛兩個人喝。
等待的時間是相當的漫長,我一直擔心著房間裏小玉的狀況,但是我有沒有讓滿仔把房間門的鑰匙拿給我。
我是怕看見小玉毒癮發作時的摸樣會失望。
在天使和魔鬼之間,誰都更願意看見天使!
我的內心也同樣忍受著煎熬。
現在一切都聽滿仔和楊飛這兩個家夥的吧!
於是我還是抓過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
滿仔說:“這就對了嘛!男爺們,哪有不經曆一些事情的。這點小事就把心揪得死死的了,以後遇更大的事還過得去?”
滿仔說話是有道理的。這倆雜種的心態修煉得比我的硬得多了。
剛才這兩雜種捆綁小玉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下手賊狠!
於是我對滿仔說:“你說的對,老大,我聽你的。”
滿仔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同意他的看法,舉起啤酒瓶和我碰了一下。
也不知喝下了多少瓶啤酒,滿仔終於對楊飛說:“去把房間門打開吧。”
楊飛丟下煙頭,去開房間門。
我迫不及待地站起來。
房間門打開了,床上居然不見了小玉。
我衝到床邊,小玉已經滾到床下,躺在窗戶下的牆角跟裏。
我眼前的小玉和剛才的小玉簡直是判若兩人。粉嫩的臉變得青黃,活潑的眼神變得呆滯暗淡,頭發蓬亂,神情麻木僵硬。
小玉被綁得死死的,在牆角更裏她沒有動彈,也不能動彈,像一隻受到傷害的羊羔似的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我上去取下塞她嘴上的毛巾,給她解繩索。小玉原先細膩紅潤的嘴唇幹得像裂開的鹽堿地。
小玉終於得到了解脫,我看見她被綁的手腕上露出繩索勒出的血痕。
我握住小玉的手腕,揉了揉,說:“還疼嗎?”
小玉失魂落魄地搖搖頭,居然慘然地笑了一下。
從她的笑容裏,我又撲捉到了她可愛的影子。
我把她抱上床,平放好。
小玉虛弱得就像大病初愈的人,她用虛浮的聲音小聲說:“我要喝水!”
我立刻對站在一旁的楊飛說:“快,水!”
楊飛走出去。滿仔卻說沒水,車上有礦泉水。
楊飛又咚咚咚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