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飛都隻要了一瓶啤酒,因為楊飛和滿仔還有事情,而我卻一直掛念著被綁在出租屋的房間裏強製戒毒的小玉,所以都沒有喝酒的興致。
酒喝得差不多了,楊飛就東張西望地在桌子周圍踅摸,我說你在踅摸個啥呢?
楊飛神秘兮兮地笑笑。
踅摸了一陣楊飛啥也沒有踅摸到。我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鬼。但是看他笑得神神秘兮兮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一定在打什麼壞主意。於是就抱著膀子看著他。
楊飛說:“我日,咋就看不到一直蟑螂或者蒼蠅?”
我立刻明白了這小子的意圖,小聲說:“我日,你想吃霸王餐?老子包裏有錢,用不著搞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吧?”
楊飛說:“誰說老子要吃霸王餐了。吃霸王餐算根毛啊!老子還要叫這老色鬼賠老子四五百塊錢。”
我說日。就看他咋表演。
因為已經是晚上了,白天裏嚶嚶嗡嗡四下裏亂飛的蒼蠅也似乎飛累了,都各回各家摟著老婆孩子睡覺去了。所以楊飛現在要想搞一兩隻蒼蠅的屍體擱菜盤子裏用來勒索訛詐飯館老板還真是個難事。
楊飛站起來說:“你等老子一下,老子就還不信了。這蒼蠅館子還幹淨得像五星級飯店了,連隻蒼蠅都找不見了。”
於是這小子就走出去。
我知道這小子一定是跑糞坑邊去踅摸蒼蠅去了。楊飛這小子也真是惡心,操!
不一會兒,楊飛就從外邊進來了,臉上笑嘻嘻的,有點邪惡。
我還隻抱著膀子看這小子表演。覺得這小子也太他媽卑鄙了。
這小子的手心裏果然多出三個蒼蠅的屍體。
楊飛邊把蒼蠅的屍體小心翼翼地擱菜盤子裏邊小聲說:“費了老子九牛二虎之力才逮著,還差點把老子掉糞坑裏。不行,老子非得叫這老色鬼出五百塊錢的血不可。”
我說:“日,你別到處惹事。”
楊飛說:“我惹毛的事,我是打抱不平。”
說著楊飛就突然朝站在飯館門口的那個鄉下小妹妹喊:“小妹,過來。”
鄉下妹子就走過來,楊飛指著菜盤子裏的蒼蠅問鄉下妹子:“你看這是什麼?是蒼蠅吧?吃到現在怎麼會吃出幾隻蒼蠅?惡心死人了。”
楊飛做出要嘔吐的痛苦樣子。
其實楊飛這樣的表演相當蹩腳,連我都看出來這小子是想訛詐演的戲。
鄉下妹子這時卻慌了神,有點語無倫次地說:“怎麼會呢?上菜的時候都沒有的。”
楊飛卻說:“怎麼不會?你的意思好像我們還在訛詐你不成?”
鄉下妹子漲紅了臉,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楊飛搶過話說:“我是什麼?我不給你說,快去把你們老爸叫來。”
鄉下妹子顯然沒有一點應付這種突發事件的經驗,慌慌張張地跑廚房裏喊那個肥頭大耳肥的像一頭豬似的老板了。
那老板趁空閑下來的功夫正在廚房裏架著二郎腿喝小酒,聽了鄉下妹子的話,突地就從凳子上彈起來了。他拿了一把芭蕉扇子就朝我們走了過來。
老板的神情並不友善,盯著我和楊飛的眼神是冷冰冰的。
楊飛還是笑嘻嘻地看著走過來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