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舅大人!伯父就拜托外舅照顧一二,小婿去去就回。”
劉老爺子已經醒轉,掙紮的站起,“吾兒放心!伯父這就前往宗正寺,尋宗正大人申述。哼!吾定告妖言惑眾者,大逆不道之罪!”
蔡老爺子也不甘示弱,站前一步,“賢婿盡管放心大膽的前去,老夫就算拚了這身老骨頭不要,也勢要為爾討個公道!”
沒啥可說的,劉良深深揖禮,隨後跟隨眾衙役走出劉家大院。登上所謂的囚車,不大會兒工夫便來到一處掛有“廷尉詔獄”的地方。
廷尉詔獄,是廷尉按皇帝旨意管理的監獄,主要囚禁將相大臣、皇親國戚。而劉良能夠關在這裏,主審他案子的官員想必是有所考量的。
沒有想象中的地牢、水牢什麼的簡陋惡劣的居住條件,反倒是這個監獄的整體外形,像是個方方正正的大四合院,走進之後,看到裏麵的牢房是用粗如碗口的木頭樁子隔離,而牢房的地麵上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整體上來說,采光不錯,通風很好,室內空氣質量也蠻高的,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犯人擁擠不堪的現象,幾乎人人都是十平米標準間的存在。
劉良很滿意這裏的住宿條件,他甚至覺得這裏要比小縣城的客棧都要來的幹爽舒適,除了小一點外。
關進牢房,再也沒人搭理劉良,讓等著想要過堂的劉良大失所望。瞅瞅這,瞧瞧那,他並沒有看見任何刑具,也沒有看見提審犯人的房間和凶神惡煞的靡官惡吏,隻有寥寥幾個雜役忙著收拾衛生,以及不時來探訪犯人拿些吃喝的奴婢。
你妹的,這漢朝的監獄也忒好了吧,我怎麼感覺這裏就是個養老爺子的地方呢?真特麼的邪乎!
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年代,劉良就從來沒有獨處過,習慣了與眾人的嘻哈打鬧,冷不丁一下子靜下來吧,還真的有點不習慣。眼下裏沒人理會他的出現,更沒人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即便是作為看守的獄足,隻要動靜不是太大,幾乎連瞅他都懶得瞅。
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已經轉黑,室內火把四起,還是沒人搭理,劉良的心理有點承受不住了。
“啊……煩死我啦!快來提審我呀?小爺還有大事業要做呢,沒工夫和你們瞎耽誤工夫……”劉良有些歇斯底裏的用拳頭敲打圍欄。
“有沒有搞錯,關著我算怎麼回事呀?不審我,你們倒是放了我啊?你們這是浪費納稅人的錢好不好?浪費是可恥的好不好……”
劉良的“緊箍咒”終於惹怒旁邊牢房的小老頭,“小兒,休要鼓噪!爾不曉得提審需三日之後嗎?”
“我靠!三日?這效率也太低了吧,小爺可沒時間在這裏耗!”
“我靠?小爺?耗……”
對麵端坐的小老頭好像正在琢磨劉良這幾個詞的意思,最後實在是沒弄明白,這才開口詢問:“小兒,你的說辭、方言很有意思,為何有的是我聽不懂的?”
“什麼小兒,小兒的?小爺我有名有姓!再說,你的腔調我也不是聽不慣嗎,我都沒有說你。”劉良鄙夷的白了一欄之隔的小老頭一眼。
“哈哈,好,好個後生小子!我且問你:名諱、表字、父母何人、為何被關進這詔獄?”小老頭並沒有生氣,反倒是興致勃勃的如同審犯人的架勢,一看就是時間呆久了,腦袋有點秀逗,沒事兒想找樂子的“病人”。
原本劉良不想搭理他,可是轉念一想,這裏的人大多數都屬於悶葫蘆型的,難得有這麼一個能聊的,也不好太得罪了,省得以後沒人聊天悶的慌,“嗬嗬,告訴你也無妨,隻是禮尚往來,您老也要告訴我名字?”
“禮尚往來,嗬嗬,好!吾姓皇甫,諱嵩,表字義真。小子,該你了?”
“啥?你就是皇甫嵩!”
劉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皇甫嵩,他沒有想到這位東漢末年最著名的將領,竟然是個猥瑣的小老頭。
說實在的,漢代儒家講究的就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不敢毀傷發須,成年後最多是修整而已,這就造成了許多大胡子存在的現實,自然評定人好不好看的標準,取決於胡須長得好不好看、修的漂不漂亮,沒看見古代形容美男子都是叫什麼什麼“美髯公”嘛。
可就是因為這樣,讓劉良這種“外來人”很是苦惱,年紀小的還能端量出大概的歲數,可一旦年紀稍微大點的,便立馬傻眼,特別是滿臉頭發的中年人,實在是難以分辨,看誰都像個小老頭。
“正是!小子,怕了吧?”
看著劉良一直盯著自己的胡子,皇甫嵩很得意的捋了捋山羊胡,追問道:“說呀,我還等著聽你的來曆,不是禮尚往來嗎?”
劉良可是對這位大神有些了解,知道他皇甫家在東漢末年都是駐守邊疆赫赫有名的人物,而皇甫嵩在史書上可是被靈帝以公車征辟直接任命為侍郎,此等榮耀又怎能有入獄的機會,自然是無比的好奇。
“嗬嗬,在下東萊劉無,尚年幼,未有表字。那個啥,您老怎麼會在這裏?不應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