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狂的馬,往往是容易閃失。而慌張的人,時常會出亂子。
衛家商隊若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毫無疑問,倒黴的絕對不是別人,自己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心裏一慌,自然沒啥可顧忌的,陳爻直接啟動衛家隱藏在自己手中的所有可用的資源。
卞縣作為衛家在兗州北部的秘密據點,本來有一明一暗兩曲千人兵力,為了保險起見,陳爻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下令全員出動。
由於事發突然,倉促間,隻召集了八百六十餘人,待這些人裝備妥當之後,他第一時間率隊趕往商隊被困之地。
衝動隻是一時,陳爻帶領部隊一走出卞縣縣城,騎在馬上的他,被小涼風這麼一吹,頭腦便冷靜下來。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雖然可以假借山賊的名義,隨意找個借口糊弄百姓,但軍製超限的偈越,可是擺在明麵上,這不是鬧著玩的,一旦被人檢舉奏報罪狀,估計被拿下官職,都是最輕的懲罰。
好在卞縣縣令跟陳爻利害一致,關係密切的如同穿一條褲子,而卞縣督郵也跟他交情匪淺,怎麼也算得上利益一體,多少都會給點麵子。
當然了,破費總是難免的。
不過呢,這點損失,無足掛齒。
即便這件事真的捂不住,被人捅了上去,一個不好的被拿下官職,他也不怎麼在乎。
陳爻相信,隻要此次能夠解圍,救了家主的外舅,絕對是一份天大的功勞。而自己損失的越多,功勞越大,越是會得到更多的賞賜,甚至有可能在官職方麵動上一動,他早就在卞縣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膩歪了。
但是,一切都是以解圍成功為前提,否則,萬事皆休!
為了自己的前程,陳爻也是拚了。
加速,再加速,隊伍始終保持小跑的狀態前進。
卞縣距離事發路段,大約有十五裏的路程,這些還未操練好的帶甲士卒,被陳爻硬生生的逼至精兵急行軍的速度,隻堪堪用了半個時辰,便到達事發地點。
當看到山賊並沒有突破馬車防線,陳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距離戰場差不多兩百米的地方,他勒停了戰馬,仔細的查看敵我情況,以便做出最恰當的應對方法。
可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跟他想的完全是兩回事,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緊急。
陳爻覺得,就以交戰雙方的實力而言,這些山賊是絕對拿不下商隊的。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山賊死的都差不多了,為什麼還不退去,這可有點突破了他對山賊的印象。
當看到地麵上那些散落的貨物時,陳爻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為山賊“人為財死”的行為而感到可笑。
隻不過,他始終覺得這夥山賊很有問題,甚至一度覺得這個戰場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由不得陳爻多加思考,身後的士卒已經趕到,就以目前的軍勢對比而言,自己的隊伍根本就不需原地修整,對麵這一百都不到的山賊隊伍,自己的人馬,隻需一個照麵,便會將山賊一擊而潰。
甚至不需闖入戰場,隻要隨便搞出點動靜,山賊隻要是不傻,絕對會一哄而散的。
“將士們……”
“黃金,好多黃金……搶黃金啊……”
還未等陳爻來個戰前動員,底下的士卒便亂成一片,幾乎同一時間,一股腦的,不由分說,不要命的前衝,差點把他連人帶馬的撞倒在地。
“大人,陳大人!事不宜遲,快下令呀?”
“哦,擅動者殺!不聽將令者殺!不……”
稍稍一恍惚,等陳爻清醒過來,大聲吆喝時,八百多人的隊伍,轉眼的工夫,隻餘下幾位騎馬的小頭目和自己的幾位親隨,以及衛家派來的兩位統領,其餘人等包括自家的那些扈從,全都撲向了戰場,一個個的跑得比兔子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