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感到很奇怪的是,來到教室的時候,我的同桌蔣可可還沒有來。
照我對可可的觀察和理解來看,她總是班上來得最早的前五個,可是現在,班上基本上已經坐滿了人,倒是可可的位置還空著。於是,我替她將放在桌子上的凳子拿了下來,用紙巾擦幹淨。
陸幾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傷口看上去已經完全好了。
在看到自己位置上都是灰塵時,他皺著眉,罵了句:“真髒。”
還沒等他動手,班上已經有幾個男生拿過自己的稿紙,衝上去替他將凳子桌子上的灰拍得幹幹淨淨。
“你來得太遲了,上次換位置的時候你沒在,要不可以選個好一點的位置。”有人說。
我遠遠地望見陸幾知笑了笑,說:“坐哪裏不一樣呢?反正總是要睡覺的。”
突然間有些佩服陸幾知,因為他總能說出一些讓我震驚的話。
他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把身上背著的包掛在了凳子上。隨後,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頭來,站在原地遠遠地,同我的目光對視。
嚇了一跳,手中拿著的筆掉落在地。
我緊張地低下頭來撿筆,再抬頭時,陸幾知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前。
他含著笑望著我,說:“我是來還上次欠下的賭債的。”
“什麼?”我沒聽明白。
他也懶得解釋,隻是從背後拿出了一包東西,認認真真地放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轉頭一看,是一包辣條。
“這……”我不太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應逗笑了他,陸幾知忍不住笑出聲來,說:“你忘了,上次我們打賭的,說誰輸了就要給對方買辣條的,你不記得了嗎?”
搖了搖頭,我壓根沒將這個賭注放在心上。
更沒料到,陸幾知真的從他的小鎮上買了辣條給我,說是輸了的賭注。
“小小年紀,就這麼忘事,要變老太婆的。”他說。
我生氣,瞪了他一眼,說:“誰知道你是開玩笑的還是當真的,你這人說話不可信。”
“願賭服輸。”他打了個響指,心情似乎很好地跑開了,“我陸幾知還是很講信用的。”
可可從教室門口走進來,在看到我桌子上的辣條時,疑惑地望了不遠處的陸幾知一眼,問:“這是怎麼了?”
我拿起手裏的筆戳了下麵前的那包紅油辣條,說:“陸幾知給的,說是欠下的賭注。”
“他不會在裏麵下毒了吧?”可可麵色擔憂。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說:“怕什麼,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第一節課,還是像第一學期一樣發書本。我機械地將一本一本的新書傳遞給後麵的同學,有些心不在焉。
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陸幾知遞給我辣條的事。
這件事情,我本來就忘幹淨了,卻沒想到,他卻還記得這麼清楚。
如果換做是我輸了呢?我會不會像他一樣,第一時間就把輸了的賭注給他?
突然間有些羞愧難當。
一直被我當做是壞孩子的陸幾知,卻是個講原則的人。
似乎,對他有些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