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胭脂掩醜(1 / 2)

呼延吉樂穿起冒頓為她找來的綢緞衣服,雖然覺得渾身舒適,卻總有一種沒穿衣服的感覺,羞於見人。

卻說匈奴有座燕支山,山上每年夏天開一種特別鮮豔的花,花瓣鮮紅花蕊金黃。

將這種花采來反複杵槌,便成了一種顏料,女子將其塗在臉上,會增色不少。

因這種花產於燕支山,所以,人們將這種顏料喚作燕支。

後來,這種東西隨出使西域的張騫帶回了中原,被中原文人寫成了胭脂,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在胭脂傳入中原之前,胭脂已被匈奴婦女廣泛使用,隻不過普通人家的女子隻有在出嫁的時候才舍得用一次,貴族婦女雖然用的次數多一點,也不是經常使用。

而每天都能使用胭脂的女人,隻有龍城內的少數幾個人。

因單於的老婆可以盡情享用胭脂,所以,匈奴人便將單於的妻子稱為閼氏了。

其實,閼氏二字也是後來被中原文人固定下來的一種寫法,專門用來稱呼匈奴單於的妻子,其原意與胭脂和燕支是一樣的。

呼延吉樂平生還是第一次打扮自己,更是第一次用胭脂。

她往臉上輕輕抹了一點,問冒頓:“搽了這東西,是不是比妖精還難看呀?”

冒頓不言語,隻是瞅著呼延吉樂笑。

呼延吉樂便不再說話,精心施起了胭脂。

冒頓心裏想著不知家宴又會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不快,忽然看到呼延吉樂在偷偷抹眼淚,便覺得奇怪,問:“你怎麼了?”

呼延吉樂慢慢搖頭,淚珠劈啪亂濺,咬著下嘴唇,似乎在強忍著內心的激動。

最後還是忍不住,撲在冒頓懷裏抽泣起來。

冒頓不知如何勸說才好,隻好任由呼延吉樂在懷裏抽泣。

過了好一陣,呼延吉樂才坐直了身子,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這輩子,要不是遇到了你,怕是終身都穿不上這錦緞、享用不到這胭脂了。”

冒頓拂著呼延吉樂長長的頭發,說:“你要是覺得委屈,待會兒我就對父王說,我們要單獨舉辦婚禮,不讓安其爾瞎摻和。”

呼延吉樂笑了,說:“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感到滿足,感到無比的幸福。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心裏塌實,覺得什麼都不怕了,你就是我的靠山。讓我們補辦婚禮,已經是意想不到的好事了,婚禮上多一個女孩又有啥了不起呢?還是聽從他們的安排吧。”

冒頓問呼延吉樂:“你想過沒有,繼母為何突然提出來要給我們補辦婚禮?”

呼延吉樂一邊接著為自己化妝,一邊不屑地說:“管她呢,不會有太大的陰謀吧,大不了是看到我醜陋,想乘機羞辱我一番罷了。”

用了胭脂後,冒頓再看呼延吉樂,胭脂已掩去了麵上的疤痕,臉膛紅撲撲的,長發自然垂在後肩,已絕非獵人的呼延吉樂了。

原來,呼延吉樂竟然如此漂亮。

冒頓心中歡喜,笑著說:“這次,父王看到了你,絕不會再皺眉了。”

呼延吉樂一邊在銅鏡裏照著自己的容顏,一邊問冒頓:“我美嗎?”

冒頓什麼都沒說,趁呼延吉樂不注意,猛地將呼延吉樂抱在了懷裏。

呼延吉樂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幸福,依偎在冒頓懷中,身體麻酥酥的,閉上了眼睛,仰起頭來,努著嘴去尋找冒頓的嘴唇。

兩人纏綿了好一陣。

二人再次談起了冒頓回龍城以後的話題,呼延吉樂問:“你和阿爸請求過我們去當牧民的事了嗎?”

“請求了。阿爸不同意,讓我留在他身邊做匈奴的骨都侯。” 冒頓無奈地說。

“讓你做骨都侯?骨都侯是幹啥的?” 呼延吉樂不解地問。

“按說,骨都侯的位子僅次於單於,幫助單於處理一切事務。咱匈奴遇有戰事才聚民為軍,平時國民是散居著的,即使有什麼相互糾紛,也由那些部落首領處理。

“單於所處理的,一是主持每年正月、五月、九月的龍城大聚會,二是接待外國使節和派出對外使節,最大的權力是命令各萬戶長、部落首領集結部隊、對外宣戰,其實平時,單於根本無事可做,又何況骨都侯呢?”

冒頓介紹說。

“那你準備咋辦?打算安安靜靜做你的骨都侯了?” 呼延吉樂又問。

冒頓無奈地說:“我正要讓你幫我想辦法呢。我實在不想呆在龍城,父親又不讓我去作普通牧民。能不能有更好的辦法,使我既可以不在龍城,又可以不傷了父子感情呢?

“再說了,兩個鄰國都在積極備戰,並且開戰的時間都已經確定了。而我父親已經自信到了愚蠢的地步,根本不聽勸說,你說我又該咋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