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渠代青想,按道理,賀木額日斯回來以後,首要之事是向獨孤敖嘎複命。
賀木額日斯第二天走了一天,似乎是不清楚我們的練兵地點在哪,沒找到練兵地點,所以又回來了。
可是不對呀,即使賀木額日斯的馬生了病或有其他情況,他回來換馬,也該是換普通馬匹呀,他怎麼會騎閃電寶馬走了呢?
或許是由於他獲得的情報太緊急,才有人準許他騎閃電寶馬的嗎?
閃電寶馬是頭曼單於的心肝寶貝,過去,沒有頭曼單於的許可,任何人都不準動那匹馬一根毛的。
後來,頭曼單於將寶馬送給了冒頓,冒頓又將它轉送給赫連安其爾,赫連安其爾同樣視寶馬如生命。
也就是說,現在能支配這匹寶馬的隻有三個人:頭曼單於、冒頓和赫連安其爾。
義渠代青分析,冒頓在森林裏練兵,不可能指派賀木額日斯去幹什麼事。
義渠代青知道,赫連安其爾從來不問正事,但與賀木額日斯關係不錯,難道是赫連安其爾讓賀木額日斯騎走了她的寶馬?
或者是頭曼單於讓賀木額日斯騎著寶馬去給他辦事了?
似乎也不大可能,這樣的事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
義渠代青的地位是不能直接與頭曼單於說事的。
義渠代青也不想去找赫連安其爾。
或許賀木額日斯已經進了森林?
義渠代青考慮再三,最後命令負責守門的兵士,等賀木額日斯回來以後,立即讓他到森林裏去見獨孤敖嘎。
義渠代青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便返回了森林。
作為匈奴的大將軍,獨孤敖嘎操心著賀木額日斯從東胡刺探到的消息。
這消息事關匈奴安危,早一天知曉就能早一天做準備。
義渠代青回來報告說,賀木額日斯已經回到了龍城,卻又騎著冒頓的閃電寶馬離開了龍城。
獨孤敖嘎認為,一定是頭曼單於知道了消息以後,認為情況緊急,讓賀木額日斯騎寶馬來給自己送信了。
可等了幾天也不見賀木額日斯到來,獨孤敖嘎心中急得火燒火燎,坐臥不安。
難道是賀木額日斯對森林裏的情況不熟,沒有找到自己,又回龍城了?不可能呀。
森林雖大,裏麵有這麼多人在狩獵練兵,賀木額日斯隻要找到任何一處練兵場,就會打聽到自己的位置呀。
獨孤敖嘎百思不得其解,便決定自己親自回一趟龍城。
獨孤敖嘎讓義渠代青繼續留在森林裏練兵,自己帶著萬俟騰和一起回去。
從他們龍城衛隊的狩獵地回龍城,恰好經過冒頓的狩獵地。
獨孤敖嘎猜想,也有可能賀木額日斯進森林後遇到了冒頓,將消息告訴冒頓了,便與萬俟騰和商量,先去見冒頓。
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來到冒頓的臨時營地,恰好冒頓也剛剛回來,正與呼延吉樂講述這次出行的遭遇。
看到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來了,冒頓先是一驚,嚴肅地問道:“老將軍是從龍城來嗎?”
“老夫正要回龍城去。聽說賀木額日斯從東胡回來了,萬戶長見到他了嗎?”
獨孤敖嘎並沒有看出冒頓的反常,反問道。
冒頓想,獨孤敖嘎一直在森林裏訓練龍城衛隊,可能說的是實話,便問:“賀木額日斯回來了?他帶回了啥消息?”
獨孤敖嘎說:“前幾天代青回龍城送呼德,聽說額日斯已經回來了,又騎著你的閃電寶馬離開了龍城。我猜想他一定是來找你或者找我了。
“可幾天過去了,仍然不見他的人影兒。
“我正準備和騰和回龍城去看看,路過你這裏,想到他有可能已經和你見了麵,便來問你一聲,如果你也沒見到他,我再回龍城不遲。”
冒頓大吃一驚,麵色頓時大變,與呼延吉樂快速對了一下目光,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是他!”
獨孤敖嘎見冒頓的神色不對,又莫名其妙地說了四個字,問道:“萬戶長說什麼?他?他是誰?怎麼啦?”
冒頓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遲疑著問獨孤敖嘎:“老將軍能證實,確實是賀木額日斯騎著我的閃電寶馬離開龍城了嗎?”
獨孤敖嘎肯定地點了下頭,說:“是代青從龍城守門兵士那裏打聽到的,額日斯頭天黃昏回來,天還沒亮又離開了龍城,晚上再次返回龍城後,不久便再次騎著你的閃電寶馬出了龍城,到代青離開龍城,也沒見他回去。
“怎麼,難道額日斯出龍城的目的不是來找我們,而是有其它事情?”
從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出現,呼延吉樂的右手便沒有離開跨在腰間長刀的刀把,警惕地觀察和分析著來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此時,明白了獨孤敖嘎並無歹意,呼延吉樂才放鬆了心中繃緊的那根弦,輕聲對獨孤敖嘎說:“請老將軍坐下來,聽冒頓細說原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