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帝是咱偶像(1 / 2)

窗外的知了一直在嘶鳴著,此時正在跟杜春香僵持著的我,從來沒有覺得它們的存在感是這麼地強烈。

要知道,曾經我可是很難被幹擾到的人。

但是現在,杜春香那悠然自得的樣子明顯是幹擾到了我。可問題是,我搞不明白她說完那句話後,事情會有什麼不一樣。

可她為什麼要擺出那種拿了人家七寸的樣子?

或者是說,紅雨姑娘一直是她們杜家布莊的客戶,那又管我什麼事兒?

顯然,杜春香看著我傻愣愣地不說話的樣子,有些奇怪了:

“咦,黃姑娘早就知道這事兒了?”

哦,那倒是不知道。紅雨姑娘的麵兒我又沒見過,老鴇也從來沒有給我提到過這個人物。可是,我和尹白租借的是紅雨添香樓的舞姬,是綠袖姑娘她們,管紅雨啥事兒?

哈哈哈,杜春香是不是搞錯消息了?

再說這也沒什麼保密的啊!事實上我還生怕別人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啊。紅雨姑娘長什麼樣子?有沒有酒窩?單眼皮還是雙眼皮兒?說實話春香姐,我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過一個會出氣兒的花魁呢!”

我一興奮腦子就秀逗:“要不,啥時候你帶我也去看看?”

杜春香顯然是有些錯愕。至於她是在震驚我如此膚淺沒見識,還是厭煩我聒噪話多,我就不得而知了。

“黃姑娘,既然我今天把你邀請到了這裏,我也就有話直說了。”

杜春香那種精明能幹的樣子一瞬間又環繞升騰起來,我隱隱約約中看到她神色有些肅殺:“你們飛雪布莊想要打壓我們杜記,我明確地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沒有想過要打壓你們杜家啊!”

杜春香冷冷一笑,將手中的茶碗兒打了個轉兒:“誰會把自己的狼子野心拿出來給別人看?敢做而不敢認,我最不喜歡這樣的人。沒有膽色!”

額,這妞兒當真了。我咽了口茶水,撓撓頭,我很嚴肅地斟酌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我覺著吧,做生意講究百花齊放,隻有存在競爭,才會促進我們生產出來的東西更上一層樓。我們講究的是各憑本事,公平競爭,根本不存在什麼打壓不打壓的。”

並且,有句話我還沒有說出來。即便是要打壓,也是你們杜家打壓我們吧?我們這才露頭的小麻雀,怎麼敢去打壓一隻羽翼已經豐滿的大鳥?

除非是尹白那個腦袋被門夾了的才會那麼不自量力!(尹白十萬分不滿地望著我的方向:雪雪啊,我的目標是巨賈,巨賈!我要更遠更大,更強更硬!更大,更硬,你明白麼!)

哦,也對。尹白的誌向更是不在此處。目標宏大的人,說小了他會覺得你在鄙視他。這就是賤人尹的思維道路,你怪不得他。

杜春香看著一臉嚴肅認真的我,卻是不屑地一聲冷笑:“黃姑娘,你給我實話實說便是,我們杜家也不是沒有碰到過對手拆台的。別的不說,隻講那些顯而易見的,單單是你們盤下來的飛雪布莊那兩個店麵,若不是假借了新潘縣令之手,你們能夠搞得到麼?”

怪不得杜春香一直對我們飛雪布莊這麼上火,原來我們在其他商家眼裏已經是那隻出頭鳥兒了。

看我不吭聲,杜春香歎了口氣:“其實要是說來,誰能夠租占到哪裏,那是誰的本事。隻是有一點兒我杜春香不服。我們杜家世代以布匹成衣為業,幾代不倒。到了這一代也是因為人丁單薄,勢頭才消減了下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聽聞過的。可以說,這麼多年的積累,不論是官員還是富家豪們,我們也算結識得多了。”

杜春香這樣平靜無奈的樣子,我倒是沒有見過。於是我收住了滿肚子的閑扯,認真地聽著繼續講述。

“但是,我們卻從來不去利用那種關係的。我哥哥早些年的時候犯了些事兒,那時候家父已去,沒人約束得了他。他後來去了邊關從軍,也是我們無奈中的無奈。”

這一點兒我也聽過傳聞,隻是從來沒有想到杜春香會給我扯到這些上來。我也就大膽地拋出了一個好奇的問題:“你們家大業大,自然是要護著他留在家裏支撐門麵啊!究竟是犯了多大的事兒,也沒有去疏通一下?”

呸!說完後自己覺得實在不是個味兒。我堂堂大煜國女帝,竟然如此煽動遵紀守法的好百姓們去行賄走捷徑。

但是,自古男子都是家族中的頂梁柱,尤其是她們這種基業深厚的大家族、獨生子來說。

說到這裏,杜春香有一些微微的停頓,似乎是不願意再去提起那些陳年舊事。我估摸著她的本意是在說我們飛雪布莊不耿直不清白,是攀爬了官員的關係坐起來,將來隻怕是要對她們構成威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