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說過,我們剛開始相愛的時候,會用很多甜蜜的方式在證明我們之間的愛情;可在我們相愛很久之後,我們就開始用很多折磨彼此的方法,來強調我們是被愛著的。
我仰頭看著譚晚沉遠去的背影,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湧上心頭——我們,愛過麼?
我想是沒有。
可是現在的我們之間,為什麼充滿了對彼此的折磨?
耳邊回蕩著他臨走時的那句話:"天雪,我昨夜本想去找你告別,卻發現你的身邊已經……後來,我在這個荒蕪的院子裏站了一夜,我隻想守著你,確保你的平安。"
他早晨回去時,發現他"視若珍寶"的東西落在這裏了。
"告別?你要去哪裏?出了大煜國麼?去到別的國家麼?"我自動忽略他話裏的那一句"你的身邊……",還是"你的床邊……",也浮現出一臉的認真,去問他。
"也許我需要靜一靜。然後,才有勇氣去麵對你,麵對整個朝廷。"譚晚沉消失在了金色的陽光裏。
我低頭。原來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矛盾的。最矛盾的,我想,莫過於是人心吧。
走出這個蕭索的園子,我仿佛是從一個孤寂的世界裏走出來,走到了一個充滿陽光的地方。
果然,還沒有走幾步,對麵楊霄就飛了過來,吐氣若蘭地站在我麵前:"天雪。"
我恍然,他的慵懶嫵媚仿佛是一種對我的暗示:去放鬆,莫認真。
也許,人一旦太認真,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待下去了。
我也就真的朝他豪邁地笑笑。
"天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楊霄說著,也就環抱著我朝一個方向飛去。
我想起了那晚上,司馬無情也是這樣地帶著我飛,他走的,也是這一條路。
無情--他還好麼?
"我們這是要去冷心山莊麼?"我看著那些建築、屋頂都漸漸離我們遠去,周圍的景色越來越自然。
"嗯。今天那裏來了一位貴客,指名說是想你了要見你。"楊霄慵懶的語氣並沒有因為提著我而變得有絲毫的喘息,反倒是有種淡淡的笑意隱在裏麵。
我卻是一頭霧水:"啥?有人想我了?哪個?若是那隻大冰箱的話,我寧肯現在掉下去摔死,也不會去見他!"
楊霄自然不知道冰箱是什麼,但是他一聽到"冰"這個字兒,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我說的是誰。他輕輕一笑,很是負責人道:"你放心便是。無情他現在還不敢貿然來見你,他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呢!"
那還會是誰?看著楊霄唇角的一絲狎笑,我不吭聲了。
當我看到一張笑得比菊花還燦爛的臉龐時,我徹底震驚了。
"師--師--師傅?"天呐,我那"仙風道骨"的師傅啊!遠看還以為您是丐幫幫主咧!
近看--您根本就是丐幫幫主啊!
看著眼前這個胡子邋遢,衣衫飄忽(必須解釋一下,他這個不是飄逸的那種飄忽,而是--衣服淩亂不整的飄忽),眼神閃爍的老頭子,我怎麼都想不到"真人"這兩個字兒上。
依稀記得,我第一次"見"師傅的時候,那時候他老人家正是在"閉關"之前,正準備虔誠地沐浴焚香三天。於是那天我隻是坐在外麵的蒲團上,隔著簾子聽了他片刻的教誨就閃人了。
如此想來,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他老人家的真身啊!
不容易。真不容易。據我所知,尹白和墨歸那倆,完全就是跟著三師兄他們混出來的,估計也隻是見過一次師傅他老人家的背影。
要是真的見了師傅真身,也不知道他們的崇拜之情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地果斷幹脆。
估計是看我的表情包含了太多大不敬的意味兒,師傅老頭兒他很是威猛地咳嗽了一下,以引起我的注意。
"那個,您真的是沉山真人麼?"先不說真人這個境界究竟有多高,單單是"沉山"這個稱號,沒有氣吞山河這般氣勢的人,根本就是承受不起的。
所以,我實在懷疑眼前這個丐幫幫主的真偽。
"丫頭,你別當真。"
老人家一句話說完,我就呼了一口氣出來:"就說你不是嘛!嚇死個人!"
"我是說這些個封號什麼的,都是浮雲,你別當真。"老頭兒順手在身上逮出來個虱子,又擱在嘴裏"嘎嘣"一下,不知是在炫耀他牙好還是咋地。
但是真是讓我感到--咳咳……
"那時候,武林裏麵那些個人都是恨死我了,一個個巴不得我被沉在武當山下麵一輩子出不來。當著我的麵時,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兒地喊,就鬼鬼祟祟地喊成了沉山。後生們太小不懂事兒,還以為那就是我的封號,就那麼地喊下去了。"沉山真人很是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