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磕磕絆絆摸索地走著,約莫一個多時辰之後,眼前終於出現了微弱的亮光。
心中一喜,我和無情打起精神加快了腳步,拐了個彎,又走了數百米之後,眼前終於豁然開朗。
好一片美麗的青山綠水!
“無情,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看著身旁的他,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臉色愈發地蒼白。
“還好。”司馬無情點點頭,卻是緊張兮兮地褪去我外頭的大紅衣衫,扯開中衣的袖子,看著我手臂上的傷口:“疼麼?”
不疼是瞎話。尤其是這個時候他這麼一問,我覺得小腿上的傷口更是隱隱發熱,痛得厲害。
然而,看著他擔憂的眼神,我笑著搖搖頭:“不疼,他們之前幫我上過藥,還好的。”
“哼。他們幸好是沒有騙我。”提到那些東馬營的人,司馬無情臉色還是陰鬱了下來。
“前麵有條小溪,你快去清洗一下傷口吧!”我引著司馬無情走過去。
想起楊霄一直管無情叫師傅,我忍不住問道:“無情,楊霄,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人?你們是如何關係那麼親密的?”
司馬無情皺皺眉:“這個……說起來,我還真的不清楚。我隻知道,楊霄是從小便和我一起長大的,父親大人對他和對我沒有一絲偏袒不同,堪比親生兒子。”
“然後呢?”我接著問。
“然後,我們便一起長大,求師學藝。感情也如同手足兄弟。不過,在別人麵前,包括楊霄麵前,我的話一直不多。”司馬無情說著,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暗示“看!我就在你麵前話多”似的。
“這樣啊!”我歎氣。我還以為司馬無情對他什麼都了若指掌呢!
“依你這樣的脾氣,你竟然沒有去調查他的十八代祖墳,真是讓我難以置信!”我鞠了一捧水洗洗臉,看著一旁清洗傷口的無情,他抹過金瘡藥之後,總算沒有讓我那樣擔憂了。
“他是父親大人唯一放下架子請求過的,讓我好好照顧他。雖然,他也一直都在照顧著我。”司馬無情一頓,看向我:“我知道,你是在疑惑他在梨花寨的時候,為什麼離你而去了。對麼?”
我點點頭:“為什麼?”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司馬無情說著,漆黑深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憂慮。
好吧。既然現在都還不知道,那我也就不多浪費口舌了。
隔了一座山的那邊,遠遠地可以看到烽煙,我無奈地歎了句“這都是命!”。
“天雪,你信命麼?”
聽到我這句話,司馬無情忽然抬頭問我。
信命麼?信,當然信,我再沒有那麼地相信命運的存在了。
“那你信麼?”默認之後,我看著他反問過去。
“我一直都不信。現在,卻不能不信了。天雪,若是我說,為了大洛,我可以舍棄任何東西;但是為了你,我可以舍棄大洛,舍棄自己,你信麼?”司馬無情又給我問回來。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裝模作樣地拿手扶額,再搖頭歎氣地囉嗦上一番,最後得出個結論“我不信”。
但是現在,我卻是開心地看著司馬無情的眸子,笑得很是知足:“我信。並且,深信不疑。”
司馬無情忽然深深地笑了。我知道,他從眼眸中笑到了心裏。
喝過水,隨便采摘了些果子,補充過體力之後,我和司馬無情終於支撐著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看著那裏的淳樸的勞作習慣,我想起了梨花寨,那個經過巨大痛苦和磨難的地方。那些與我一起浴血奮戰過的人們。
現在的他們,可好?
“天雪,收拾一下,我在村裏買了一匹馬。這裏距離金陵城隻有七十多裏了,我們今上午就出發,傍晚就能夠到達金陵城。”住了三天之後,兩個人的傷勢都有好轉,第四天,我和無情便朝金陵的方向飛馳而去。
“有人接應我們麼?”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裏,我感受著馬兒奔馳中,風的呼嘯。
“是你的學生弟子。”我感到無情笑得很是寵溺。
“我的學生?”我驚訝地扭頭看向他。
“對啊!木匠機關的,打鐵鑄劍的,精通巧算的……你還真是全能,一個少年班兒能夠培育出這麼多傑出小少年!明遠現在就是金陵布莊的總掌櫃,每個月的利潤他都會拿出一多半來供應鑄造兵器送往尹白那裏,那兵器行的老板也都是你的童子軍組成的!”司馬無情說起來的時候,很是驕傲,就仿佛那些個孩子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