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戌時,我才收拾好床鋪,無情就過來叩門。
“幹嘛?你想和我一起睡麼?我的毒還沒有清除呢!”我瞅著沒有多餘表情的司馬無情,說得很是直接。
於是,無情也就很是無語地睨我一眼:“你想多了。時辰到了,該赴師父的約了。”
“哦。”我忽然也就想起,沉山老頭兒讓我這時候去找他。
月移花影動,樹搖山風清。我和無情兩人走在月光打下來的樹蔭道上,無限噓噓著清淨生活的美好。
也許,我們過這樣日子的機會,就在眼前。
“師父下午那會兒給你們怎麼說的?”我邊深呼吸這清甜空氣,邊搖頭晃腦地問著無情。
“真人說了,慕容尹白,並不是禍國之君。”司馬無情毫不避諱。
“那就是明君唄!那挺好的啊!我們就可以放心地把大洛歸還給他,樂得清閑啊!”我一聽這個消息高興得,原本老頭兒神叨叨地叫我這會兒去找他,我還以為“天相”預示什麼信息,說尹白不足勝任呢!
“語意雙關,天雪,你不要忽略其中的含義了。”無情提醒。
哦……不是禍國之君,還不一定是明君啊?“那究竟是什麼?”我好奇。
“或許看他自己的選擇吧。”司馬無情沉思著,神情還是頗為凝重的。
好吧,看他自己的選擇吧。不過我相信,我家尹白總會是個好孩子的。
我們過去的時候,沉山老頭兒正盤坐著打瞌睡。礙於無情擋在前麵事先行禮了,我也就規規矩矩地等著,不去揪他老人家的胡子。
“你們來了。”老頭兒抬眼看見我們,很是隨意地一指旁邊:“坐吧。”
我看著老頭兒也不像有什麼急事兒大事兒要說似的,不僅好笑:“這半夜三更的,師父可是失眠要我們陪著嘮嗑不成?我和無情還沒來得及說說悄悄話兒呢!”
司馬無情很是無語地看我一眼:“天雪,先給真人看看你的心法武功,看看能不能達到你所說的最高境界。”
“急什麼?我的一會兒再看。師父,你要給我們講什麼故事?”我樂嗬嗬地,往老頭兒那裏靠近一些。
“我聽無情說,你新修煉的這一心法,是能夠接觸你體內的蠱毒的?”沉山老頭兒眼睛晶亮,充滿期待地看著我。
咦?他們怎麼知道?我驚訝地看向無情求解,無情微微道:“在雲若初西宮的時候,她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哦!這樣啊……那你在車上還裝傻問我!我瞪了一眼司馬無情。
司馬無情立即也就明白了我的心事兒,深沉的眸子一轉,帶了微微的笑意:“我想聽你親自說。可是,你倒是要壓抑著給我留一個驚喜。”
哼!忽悠我!
我也就老老實實地把胳膊遞過去,任由沉山老頭兒把脈。片刻之後,老頭兒神色凝重地看向無情,點點頭。
“是真的練到第八重了麼?”司馬無情滿臉認真地朝沉山老頭兒求證。
“是。實實在在的第八重。已經到機會了。”沉山真人十分確定。
看著倆人打的啞謎,一旁的我不滿了:“哎?我說你倆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啊?我明明就在這兒呆著,練到第幾重了你們問我一下不就得了,至於搞得這麼神秘麼?”
無情隻是凝視著我不語,沉山老頭兒卻是搖著頭在我腦門兒上敲一下:“話一直都是這麼多。”
思索片刻,無情抬眼問老頭兒:“真人,你說尹白……當今聖上,他會想通,放過我和天雪麼?我想先解決這些問題,給天雪一個安寧的回歸之後,再來求真人幫忙。”
什麼?!我一聽急了,司馬無情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尹白做了皇帝,害怕我和無情又殺回去不成?
還有,司馬無情要還要求老頭兒什麼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想辦法不要讓尹白起了猜忌之心。畢竟人一旦坐上了皇位,心中就難免多疑了。像問道先帝那樣的皇帝……咳咳,那終究是少數。”老頭兒看我瞥了他一眼,話頭兒都改了,他朝無情點點頭:“司馬大人,倒是難為你了。”
司馬無情也就起身行禮:“真人客氣了!並且,我也不再是什麼司馬大人,以後,我隻是一個淡看興衰的無情之人。”
於是,跟老頭兒談完話之後,我不僅沒有明白什麼,反而是更加迷糊了。路上,我追著司馬無情問:“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嘛!”
“天雪。”司馬無情忽然頓住腳步,古井一般的眼眸中,寫滿深深的愛意:“你不要擔憂,我和真人隻是在探討怎樣對皇帝述職,才不至於引起他不必要的猜測。我們要相信,隻要尹白他放下了心中戒備,他終會做一個擔當起大洛江山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