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這不你們公司老板嘛!之前不是說和羅嘉兒一起來m國度假嗎?怎麼度著度著假跟別的女人搭上了……誒嘿這個江千金不就是你們老板的秘書嘛,我早就看出來這兩個人有貓膩了,沒想到還真讓人給抓包了……”
接過了賀晨曦遞過來的手機之後,夏辰雨隻是瞥了手機屏幕上的標題一眼,馬上就睡意全無了。賀晨曦看著夏辰雨看自己遞過去的手機,有點兒晃神。
對啊,這難道不是一個旁觀者看和自己無關的八卦新聞的時候,應該有的反應嗎?娛樂新聞顧名思義就是娛樂人的新聞,適合作為娛樂的新聞。試問一個無關者,在看到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娛樂新聞的時候,為什麼會感覺到腦子裏麵亂得像是漿糊一樣呢?
夏辰雨注意到了賀晨曦的失神,便放下了手機,伸手搖了搖她的肩膀。
“你怎麼了?一大早就拿新聞過來給我看,你有什麼事兒嗎?”
回過神來了的賀晨曦有片刻的慌張,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搖了搖頭,對著夏辰雨微微一笑。
“沒事兒,我就是打開手機之後看到了,想給你也看看罷了。你快去整理吧,等會兒一起下去吃個早飯。”
夏辰雨有點兒狐疑地看了賀晨曦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在她的臉上找到什麼不妥的地方,最後隻是伸手拍了拍賀晨曦的肩膀,就站起身來朝著洗手間走了過去了。賀晨曦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麵,呆呆地看著被夏辰雨放在了桌麵上的自己的手機,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拿。
洗手間那邊傳來了水聲,大概是夏辰雨在洗澡。
房間裏麵靜得有點兒過分,有時候太過安靜反而會變成一種無形的喧鬧。讓人覺得煩躁,但是卻又沒有辦法驅散。試問你應該如何去驅趕安靜呢?但憑借一個人的力量,相信是沒有辦法的。賀晨曦閉上了眼睛,然後仰躺在沙發的靠背上,眼前的昏暗仿佛是一個暫時的避風港,讓賀晨曦暫時不需要想得太多。
回憶總是悄無聲息地出現的,就像是鑽進了某個裂縫的風,沒有人知道它是從哪裏來的。人們隻是知道,他來了。
校園單車道上還沒有掃掉的落葉,單車車輪碾壓在落葉上麵的時候發出來的清脆的聲音,仿佛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特別遙遠的夢。賣麥芽糖的老伯伯一邊走過一邊敲出了叮叮當的聲音,路過街口還是能夠看見推著車賣冰糖葫蘆的人。校門口的紅綠燈被台風吹歪了之後又扶正,閃爍著的依然是帶著點兒灰塵的紅黃綠,在斑馬線上來來往往的是一批又一批的人。校園還是那個校園,人卻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帶著夢想進來的人進來了,帶著夢想的人又出去了。
幾乎亮滿了燈的宿舍樓下偶爾還是會有彈著吉他來表白的男孩兒,而那個女孩兒卻未必是在他觀望著的那個房間裏麵。宿管阿姨尖著聲音來驅趕,男孩兒最終還是走了,女孩兒有沒有聽到他的告白,並沒有太多人關心。
校園門口的巴士站上麵貼了新的廣告,耳機裏麵傳出來的是這段時間裏麵最受歡迎的歌,站在巴士站牌的前方,風吹去了臉上的倦態,你眯著眼睛在等那輛屬於你的車。這時候,你身邊有一個人將一袋包子塞到了你的手裏,捂熱了你有點兒涼的手。
“給你買了耳罩。”
那個人如是說道。
你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張眉清目秀的臉。接著就是耳朵上的絨毛觸感,還有那個人那雙總是很寬大溫暖的手。對於賀晨曦來說,那個人,正正就是顧盛澤。他幾乎占據了她所有的校園回憶,每當回憶起校園裏的人和事,能夠在第一時間想起來的,是他。
即使再如何否定,也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有很多時候,賀晨曦覺得自己已經釋然了,但是現在看來,根本沒有。
校園巴士裏擁擠的空氣,投幣口被拋進去的一枚硬幣發出來的清脆的撞擊鐵皮箱內壁的聲音很快就被談話聲給蓋去了。這時候,已經沒有連在一起的兩個座位了,於是你坐著,那個人站著。他握著扶手,你手裏拿著他給的一袋包子,包子的味道在車廂裏麵彌漫了開來。你伸手去拿一個,然後招了招手讓他的腦袋垂下來、嘴巴張開。
那個包子是什麼餡兒的,現在已經記不得了。隻是記得那個人張開嘴巴的時候露出來的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