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
伴隨著那劍氣掃過,血發老者腳下的小舟被轟然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一下,那神異的小舟就如同漏水一般的船兒,朝著下方沉落,那血發老者發出淒厲不甘的大吼,不斷的掙紮著。
他是高高在上的逆命境強者,他有滔天的威嚴,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一點都不想死。
可是,這懸崖之高何止萬丈?他並不是劫境大能,並不能禦空而行,再加上之前太過大意,駕馭者小舟傲立在楚無夜頭頂,四周空蕩蕩的,這下四周一片虛無,他連借力騰跳之物都沒有。
“啊,該死的小畜生,你敢陰我,這怎麼可能啊!”
赤魂難以置信,自己的小舟之堅硬堪比鋼鐵,再加上自己有所防備的情況下,除非逆命巔峰的強者才能夠讓其一擊而碎,但那小子螻蟻一般的實力,他憑什麼?莫非真是天要亡自己,讓自己在這陰溝裏翻船了?
“無夜哥!”
“大哥哥,救命啊!”
青靈和青雉同時尖叫,身體急速墜落之時產生的淩厲風聲,使兩人心驚膽戰。
楚無夜臉色鐵青,憤怒的嘶吼不斷在腦海中回蕩:“鱷離,給我滾出來,老不死的,你給我說話啊!是你讓老子出手的,說好的平安無事呢?現在怎麼啞巴了,你說話啊!”
楚無夜破口大罵了許久,感覺口幹舌燥,嗓子都要冒煙了,鱷離略帶無奈的聲音才慢吞吞的響起:“小子,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啊。隻是你也知道,本尊我現在就隻是一縷殘魂,對付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當然不在話下,就是麵對那個老家夥,我也能幫你一二。可如同現在這般從高空墜落,本座我無形物質,隻是一縷殘魂,即便是想要幫忙也有心無力啊。那個狗東西還真是無恥的,萬萬沒想到他竟會狠下心來毀掉這裏,要知道建造這樣一處所在,還是在如此的一處險地,所需要的代價簡直是難以估量啊,那家夥竟然也狠得下心。”
“你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啊?想想辦法,要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別忘了我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鱷離緩緩道:“不慌不慌,到了我這種境界,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會有心血來潮之感。如今我心中沒有大悲,沒有大驚,想來此次定然會平安無事。”
說吧,鱷離又沉寂了下去。
“什麼叫想來現在回平安無數,你說話,給我說話啊!”
“該死的家夥,王八蛋,混賬!”
楚無夜心中憤怒無比,這個王八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啊。
聽著身旁青雉和青靈傳來的怒吼聲,看著他們經滿驚恐的稚嫩小臉,楚無夜心中一歎:自己就不該聽信那家夥的規劃,讓貪婪蒙蔽了心智,做出這等冒險之事,現在竟然還連累青雉和青靈和自己一起陷入絕境。
“即便是死,也不能讓你們這兩個小家夥死在我的前麵啊!”
楚無夜低語,拚盡全力使自己的身軀挪動了尺許,一把將青雉和青靈拽在手中,而後死死的將兩人按在自己懷中,自己則是反轉過身軀,後腦向下。
“不要怕,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活著的。”
楚無夜笑了笑,輕聲安慰道。
兩人呆呆的看著楚無夜,似乎被楚無夜的笑容所感染,竟停止了尖叫。
下一秒,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湧上楚無夜的心頭,怎麼也壓製不下去,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臂,夾緊了臂膀中的兩人,緩緩昏迷了過去。
在高空之中急速墜落,對身體的負荷本就極其巨大,加上他在沒有著力點的情況下強行挪動身軀,還是去拽兩個人,這等壓力簡直和扛起一座山嶽沒有什麼兩樣,饒是楚無夜的肉身極為強大,也是疲累到不堪忍受。
起初這斷崖間,還有著呼嘯的風聲和那一道道淒厲驚恐的慘叫不斷回蕩。
可到後來似是因這懸崖太深,墜落的時間太久,那些慘叫之聲也漸漸稀落了,直到消失。
這深淵之深,何止萬丈,不知過了多久,楚無夜手中上的天靈戒微微閃了閃,一顆太初源石從戒指中飄飛了出來。
那紅色的血石上,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滴黃豆大小,卻璀璨如血鑽一般的血滴。
那血滴從太初源石之上飛了起來,迸射出億萬縷毫光,這些光芒像是一條條紅色的魚線般不斷延展,交織,仿佛有著無窮盡一般。
到最後,凝聚成了一麵不知幾千丈大的幕布,仿佛能遮蓋蒼宇。
這血色的幕布之上迸射出明亮的光澤,仿佛如同緞子一般柔軟、柔順。
在高空中急速墜落的一個個身影,都落在了這如緞子般的血色幕布上。
那血色幕布仿佛是一片巨大的雪花,不過是血色的,洋洋灑灑緩緩飄落。
此時,楚無夜失去了知覺,什麼也不知道。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終於看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