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旭說:“如如,他是你爸爸。”
“爸爸?”
如如已經忘記爸爸的樣子了,但是,她還記得,爸爸是不會說話的。
如如搖頭說:“不,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會說話呢!”
“爸爸的嗓子治好了,可以說話了,不但可以說話,還可以給你唱歌……”
“真的嗎?”
“當然,爸爸不會撒謊的。”
她長高了整整一個頭,好像就要變成大女孩子了,子都抱起了她,沉甸甸的,卻讓人感覺很踏實。
如如問道:“爸爸回來了,媽媽也會回來嗎?”
子都說:“會的,她也回來了,她在這裏。”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如如的雙手放在他的心口,奇怪地問道:“這裏?”
“你仔細聽,她會說話的。”
“真的嗎?”如如果真將耳朵貼上去聽,很認真地聽,然後抬起頭來說:“隻聽見‘砰砰砰’的聲音,這是什麼意思?”
“是媽媽很想念你的意思。”
“撒謊,騙人,媽媽是個人,怎麼可能會在這裏?你不要欺負我是小孩子,我懂很多東西的。”
如如又開始想媽媽了,故此情緒有點失控。
雙手不停地在子都的心口前打著,問他媽媽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明明她已經很乖了。
她忘記誰哄過她,隻要她乖乖地上學,乖乖地聽老師的話,她就可以見到媽媽的,但是,她好像再也沒有見過了。
“如如,不要鬧脾氣,找香阿姨玩去吧!”
子都將如如遞給了照顧她的保姆,他知道他需要跟子旭來一場深刻的交談,一場沉重的交易。
“淺淺死了,你知道嗎?”子旭故意提醒道。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陪著她一起死呢?你不是那麼愛她嗎?”
子都說:“因為,我還要幫她找到家,這是一開始我就答應她的事情,我一定要幫她做到。
我還要撫養如如,她是我的女兒,這是我的責任,淺淺放不下孩子,所以,我不能死。”
子旭早就想到了這一天,子都回來之日,便是如如離開霍家之時。
霍子都從二十歲起就在霍氏當總裁,到他三十二歲那年,他幾乎都沒有離開過霍氏。
整整十二年的時間,他對於霍氏,是根深蒂固的。
他僅此一年的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隻要他回來,這所有的一切,他要奪回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他唯一的資本就是如如。
可是,他舍不得如如,這一年,他除了工作就是陪如如。
不僅僅隻是想要利用她來牽製子都,更多的是因為他喜歡這個小侄女兒。
在她的身上能夠看到唐一淺的影子,同樣,也可以看到未來、看到希望。
她是他的忘憂草,在她麵前,他會感覺到快樂。
子都說:“我也沒有別的要求了,如如我帶走,霍家的一切、霍氏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他說得那麼的淡然,曾經他那麼守護的東西,就這麼風輕雲淡地讓出去了?
子都笑說:“二哥,你想要這些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你知不知道,這副擔子,我跟大哥早就不想擔了。
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就好像坐在刀尖上,日日都承受淩遲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