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些孩子與他無冤無仇,本意是想要救他們,沒想到竟然害了他們?
而這個跟母親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竟然是拐走淺淺的人,她一生的命運因此而改變。
而他的母親,善惡不分,為了保護這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她把這些信都留著。
沒有交給警察局,讓那個犯罪分子一次又一次的作惡,那就是幫凶。
如果有一天,淺淺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怪自己的。
這又是一個他必須守住的秘密。
自從失去了聲音,因為無法傾訴,他心中的秘密已經越來越多了。
這些秘密沉澱在一起,會讓他的心理負擔越來越重,漸漸地他感覺不堪負重了。
他希望為她做點事情,然後,得到她的諒解與原諒。
他希望能夠幫她找到她的家,可惜,太難了,知道的人都已經死掉了。
就連那個男人也死掉了,那封信上,也並不是拐走她的時候寫的。
可能就是那時候男人已經沒有能力作惡了,故此,他過往的事情翻出來寫上寄給母親。
他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好像是吃準母親不會出賣他,以此來證明母親的心中還愛他?
這是幼稚的男人的做法,不過,也許,渴望愛情的男人都是幼稚的吧。
就好像那時候的他。
自從子都回來,自從他們的孩子沒有了,他跟淺淺之間,漸行漸遠。
從身體上距離到心靈上的距離。
一個女人愛不愛你,是可以感覺到的。
有人說,如果愛一個人就放她走,如果她會回來,那麼她就是永遠屬於你。
如果她不再回來,那你再怎麼努力也是留不住她的。
子鬱想著那就放開她吧!
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
於是,她跟子都終究還是在一起了。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這種抓又抓不住,放又放不下的感覺,真是太煎熬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放在火油鍋裏煎炸著,卻又無能為力。
有人說過,命運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子鬱從來不信這話,但是,唐一淺耗盡了他所有的心氣兒。
她就如同手中的沙,抓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子鬱渴望得到唐一淺,但是,又害怕得到唐一淺。
渴望是因為愛,害怕是因為有謊言。
偷來的東西,終究還是會逝去的。
待到謊言被拆穿,也許換來還有一場“恨”?
他承受不來。
曾經他以為得不到才是最痛苦的,如今才明白,得到之後,再失去,比那種痛苦更痛千百倍。
他的人生完了,他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直到蘇錦堂全麵對霍氏發難,直到他成為了霍家的罪人。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這也算是陰溝裏翻了船。
誰能夠想到,他為了製衡子都,特意引入的外資,竟然是別人設下的局呢?
而且是一個長達數年的局麵。
他怎麼能夠想到,蘇錦堂為了報仇,竟然還會假死呢?
當年,他可也是親自處理了這件事情,甚至於爺爺還懷疑是他做的手腳。
還怪他說,穆家當年並沒有什麼錯,好不容易給他們家留下的骨血,不該趕盡殺絕。
說到恩怨,誰對誰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人死為大,爺爺交代過,這件事情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他唯有將所有的罪過都扛下來,才能夠讓子都擺脫嫌疑,才能夠讓霍氏一息尚存。
那時候起,他就打算以死謝罪了。
他愧對祖父的寄托,他被心愛的女人背叛。
他輸了!
輸給了蘇錦堂,輸給了唐一淺。
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日日都在算計中度過,卻終究還是被人算計了。
但是,他知道,他還不能就這麼結束自己。
憑著子都的脾氣,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唐一淺呢?
他還需要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去保護她。
他知道,在淺淺跟如如兩個人裏,他隻能帶走一個。
她也知道,淺淺不可能舍得下孩子,不然,她早就跟蘇錦堂一起逃走了。
但是,他還是要這麼做,至少,能夠讓她繼續活著。
隻有活著,才會有希望。
她還有孩子,她不比自己已經看不到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