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許良越呆滯地看著武雲近在咫尺的嚴肅的麵龐,兩隻眼珠子不停地來回躲閃著,然後苦著臉說道,“我們就僅僅隻是在湖邊談戀愛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麼結果就把那個女鬼給招出來的啊?”
“別激動,別害怕。現在你是在市區的醫院裏,和憐湖有二三十公裏的距離,那個女鬼再神通廣大也不會找到你了,所以你不用再害怕她。你現在要做的是靜下心來,好好回憶昨天晚上在湖邊,你和你的女朋友都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情。慢慢說沒關係,關鍵是每句話、每個小動作都必須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們。”武雲抑揚頓挫地吩咐著他,然後回頭對小楓說道,“小楓,待會兒他說的都要記下來,回去後和申老給我們的那本畫冊一字一字地去做比照。”
“好的。”衛小楓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等一下。”許良越略顯緊張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啊?而且就算告訴你們了之後你們要幹嘛去啊?”
“你以為我們問了是為了去好玩啊?”武雲差點就將臉貼到他的臉上了,“我們是為了救人啊!”
許良越被武雲的氣勢給嚇到了:“救人?救……誰?”
“已經有兩對情侶死了,昨晚你和你的女朋友就差點做了第三對同命鴛鴦,你難道以為之後就會風平浪靜了嗎?還是會有不知情的情侶在湖邊做和你們相同的事情無意中將那個凶靈引出來然後被凶靈給殺掉的,大哥!”武雲已經不去管現在身處病房之中,聲音越說越大,“你以為你簡單的一句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能拍拍屁股沒事了嗎?你就不會想想或許以後會害得更多人死掉,就是因為你今天一句話都不肯說!”
“篤篤篤……”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武雲,使他不斷走高的情緒被暫時壓下去了。
外麵的呂飛隔著門大聲問道:“前輩,出了什麼事了?裏麵怎麼這麼大聲啊?需要幫忙嗎?”
陳文棟回道:“小呂啊,沒什麼事情,別擔心。”
呂飛“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許良越趁機喘過氣來,略顯畏縮地問道:“但就算我說了又能怎麼樣呢?你們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嗎?”
“當然能,不然今天我們不會來找你。”衛小楓毫不猶豫地回道。
許良越看看她,又看了看武雲,啞然笑道:“少扯了,那是個鬼啊!你們怎麼對付她?神符?桃木劍?你們又不是鍾馗。”
衛小楓耐心解釋道:“鬼,說到底隻是人死後靈魂的另一種存在方式。人的靈魂在人死後會脫離肉體消失或者去到另一個世界,但如果這個時候靈魂有足夠強大的執念,就會以鬼魂或幽靈的形式留在世間。所以隻要能夠了解到湖中那個凶靈的執念為何,我們就能找到方法消除她的執念,使她的靈魂得以超度。”
“什麼執念?什麼超度?你以為拍電影啊?”許良越將視線對準陳文棟和嶽琳夫婦,問道,“叔叔阿姨你們閱曆豐富,你們相信他們的話嗎?”
“相信。”陳文棟態度很堅定地說道。
“……我去,”許良越別過頭去,“是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我以為我昨晚見鬼已經夠扯的了,沒想到今天碰到你們這群還要能扯淡的人。”
“但是你要清楚,”武雲將雙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站直了身體說道,“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會相信你和你女朋友昨天晚上在湖邊昏倒之前看到的一切。”
“那我就幹脆什麼都不說就是了。不說出來,起碼別人不會把我當瘋子。”
“媽的,又繞回來了……”武雲有些無奈地雙手叉腰。
“我來吧。”嶽琳衝武雲比劃了一下,優雅地挪步到了許良越的麵前,“小夥子,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從湖中出沒的女鬼就是我們的女兒。說來慚愧,我女兒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早戀了,而我這個當媽的當時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六年前,她上高三之際,她的男朋友移情別戀了,和她分手了。之後她的成績一落千丈,不知情的我們還以為她僅僅是學習狀態不好,沒有多想,就同意了讓她出去旅遊散散心。結果她瞞著我們去了憐湖,並在當天晚上就從不渝崖上跳湖自殺了。
“或許你還不知道,其實關於憐湖名字的由來並不是像現在流傳的那樣,而是另外一個可悲的故事。相傳以前湖邊的村子裏住著一個叫小憐的美麗女孩,跟一位無意間闖入村子裏的年輕書生相愛並成了親,但結果後來那個書生拋棄了小憐離開了村子,小憐萬念俱灰,趁著夜色獨自上到山崖跳湖自殺。六年前我女兒心懷失戀的傷痛到了憐湖,也聽到了這樣的故事,由故事中的那個小憐姑娘的悲慘遭遇聯想到了自己,所以就步了後塵。當我們趕到時就隻能見到女兒已經冰涼的身體。”說到深情處,嶽琳的眼中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