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雖好,然孔雀棲於瓊華。”
伴隨著雲玲玉跨出庭園的腳步,林霄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聲音平淡像是自語。
雲玲玉的腳步微頓,隨後逐漸遠離。
輕吹茶葉,瞥了一眼還在那發呆的小雪,林霄提醒。
“你家小姐走遠了,還不快追。”
“啊!哦!小姐等等我”仿佛受驚的雀鳥,小雪撲騰撲騰的向自家小姐追去。
可是跑了沒幾步小雪忽然停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張鑲鑽的金卡,看了看小姐離去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林霄。
然後像下了很大決心似得,小雪又低著頭走回林霄麵前,肉嘟嘟的小手將卡片雙手舉到林霄麵前“那個、那個······。”
粉嫩的嘴唇咬的有些泛白,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小雪突然把金卡仍在石桌上,留下目瞪口呆的林霄二人轉頭就跑。
速度快的就像後麵有什麼凶獸追著似得,不時還撞到路邊的枯枝,甚至有一次還差點將自己絆倒,看的林霄一陣心驚肉跳。
好大一會,梨兒反應過來,拿起桌上的金卡就要追過去。
“好了,別人送錢不要白不要,何況、這是她小姐默許的。”
林霄伸手攔著,又倒了杯茶遞給梨兒。
“既然沏了就別浪費,像這樣的茶,家裏可沒多少。”
梨兒抓過茶杯一飲而盡,猶自憤憤得道:“一群忘恩負義的小人,等梨兒有錢了,一定拿錢砸死他們。”
林霄一把將這個嘴硬心軟的丫頭摟入懷中,又將她的秀發弄亂。
“不知道是誰叫嚷著要給人家下瀉藥,卻把家中最好的茶葉拿出來,你家公子要喝你還藏著呢!”
“誰、誰藏著了,那是、那是梨兒當時沒想起來。還有,她這次沒挑釁,梨兒暫且繞她一回。”
愛憐的揉了揉她的頭,林霄歎息一聲,梨兒雖然嘴硬,其實是個心思柔軟的丫頭。
雲玲玉和林霄之間三年的羈絆,又何嚐不是她與雲玲玉的羈絆。
三年的姐妹,一朝反目,拿三年的感情換取那所謂的自由,是否值得?梨兒不知,梨兒隻知道她始終無法認同。
但是讓她對昔日的姐妹下手,她總是不忍心,即便是像下瀉藥這種無傷根本的小手段。
林霄愛憐的撫平梨兒的秀發,卻不知他心中嘴硬心軟的小丫頭,此時心裏正在想著:“糟了,被發現了。才不能讓公子知道好茶葉在哪呢,要不然公子又該把它賣掉了。”
梨兒現在最頭痛的不是那些忘恩負義的賤人,也不是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反而是她家的公子――林霄。
也不知怎麼了,自從公子能下地走路開始,家中稍微值錢的幾乎都賣了。
原以為,上次公子在忘卻樓賺了好大一筆錢,終於可以過上安生的日子了。
可誰成想,就消停了三天,在漲了一次月例後,公子又開始凶相畢露,而且有變本加利的趨勢。
現在家中除了梨兒已經看不到其他人了,不是都遣散了,而是都躲起來了。
現在公子所到之處,十丈方圓絕對看不到任何人影。
放眼望去,可能現在家裏唯一值錢的也就剩梨兒了,她若不藏起來幾樣好東西,來了客人公子會被看不起的。
想是這樣想,但是梨兒才不會說出口呢!隻能順著林霄的話說。
“再說,再說。公子也說她是個可憐人了,以前、以前還經常帶梨兒逛街買好吃的。這次,這次沒好意思下手。”
似乎不好意思,梨兒的聲音越說越小。
整理著梨兒淩亂的秀發,林霄感慨的說道:“是呀,可憐人呀!”
若非如此,以他的性格又怎能輕易放過她。
自從醒來林霄便在心中暗暗立誓,此生再不容忍任何背叛。
然而經曆的多了,總能使林霄靜下來思考。
雲玲玉、貴為雲家大小姐,看似金尊玉貴、風光無限、享盡這世間繁華。
可是,風光的背後難掩她身為婢女私生女的事實,作為家主一次酒後的產物,她自然不被家族所重視,再加上碰到個嫉妒心聞名帝都的主母,若不是雲家家規森嚴,她們母子倆早已不存於世。
但就算活下來處境也無比艱難,若非苦熬五年,在家族資質測試上一鳴驚人,得到雲家掌舵人的重視,雲玲玉現在應該還是一個三餐不飽的雜役侍女。
可是就算得到了家族的重視也終歸有限,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必須接受琴棋書畫、藥理醫術各個方麵的培養,這些東西不求通但求全,填鴨式的教育,隻為長大後做為籌碼,嫁入深宮或與其他家族聯姻,為本家族換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