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請起。”
收斂情緒,林霄威嚴的聲音傳遍每個人耳中,所有軍士起身,不少人看向林霄的同時,都緊握雙拳渾身顫抖。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在林霄宣告回歸的那一刻之前,沒人能想到消失了三年的太子雲霄,會突然出現。
在林霄宣告眾軍跪拜之後,武威侯磊石暗道一聲不好,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滅了那少年,不管他是不是太子,但太妃徐榮沒給他機會,磅礴的精神力始終鎖定在他身上。
更嚴重的是,原本準備與他聯手的另外兩人,同時收了手,並隱隱的還在防備他的動作。
磊石暗惱,居高臨下沉聲喝到。
“那裏來的宵小,竟敢冒充太子,我朝太子早已失蹤三年,怎會突然出現,眾軍聽令給我拿下他。”
聚靈境的喝問,即便被隔絕了靈波,其威勢有不容小覷。
然而籠罩在眾人心頭的沉重威壓,這次卻失去了作用,眾軍肅立,一個個眼觀鼻口關心,仿若未聞,就算有幾個想動手的新進將領,也被身旁同僚充滿殺機的靈識鎖定,不敢亂動分毫。
除了那聲猶如悶雷的餘波,整個大地出奇的安靜。
磊石見狀額頭青筋直跳,徐榮嘲諷的輕笑聲,更是讓他幾欲暴走。
“李文軍,陛下命你剿滅叛軍,還不快快動手,你想抗旨嗎?”
見指揮不動眾軍,磊石隻有轉換目標,搬出聖旨逼李文軍先滅了血狼軍,失去血狼軍的支持,即便太子真的回歸,亦會少去一支臂膀。
李文軍的臉色不停變化,得罪太子別說他的前程堪憂,即便他家老祖都饒不了他,但抗旨不遵,頃刻便是滅族之禍。
暗一咬牙,李文軍準備拔劍,他不確定此時還有多少兵馬聽他的,但太子身份未名,其它人馬隻要按兵不動,他就還有一絲搏的希望。
然而,還沒等李文軍下令,一道淡漠的聲音,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李將軍,孤聽說你們此來,是為了剿匪?”
林霄的詢問讓李文軍一愣,想了一下點頭。
“是!”
“匪從何來?”
林霄又一問,李文軍沉默,難道要說匪就是你身後的血狼軍!
似乎也沒想等李文軍的回答,林霄接著開口。
“血狼軍,可曾從軍部除名?”
李文軍抿了抿嘴唇,低聲答。
“不曾。”
“血狼軍,可曾叛國?”
“~不曾。”
“血狼軍,還是否是我天命皇朝的軍隊?”
李文軍不答,林霄抬頭向著武威侯,喝問。
“是否?”
磊石怒哼一聲,也不開口。
沒人回答,林霄提高了聲調,大聲喝道。
“既然血狼軍團不錯叛國,不曾除名,那麼匪從何來,你們又剿的什麼匪?”
“我天命皇朝威名赫赫,血戰全國,退強敵、守黎民的功勳軍團,就是讓你們這樣對待的?他們是匪,你們又是什麼?告訴我,你們又是什麼?”
眾人沉默,林霄的怒喝無人敢答,一些將領低下了頭。
“李文軍,我的風炎軍團大將軍,齊峰關最高統帥。”
“孤問你,這三年來,齊天匪軍屢屢犯我國土,欺我黎民,燕雲城外,百姓哀嚎遍地,所有村莊無一不被劫掠,你這個大將軍,最高統帥,燕雲邊境的守護神,幹什麼去了?你們又幹什麼去了?”
林霄的喝問讓李文軍一陣羞愧,即便他是靈海境的強者,此刻在這名隻有化靈境的少年眼前,也抬不起頭來,這不是境界的壓製,而是心靈的壓製,心甘情願。
李文軍回答不上了,林霄又向所有的將領看去,他目光所過之處,眾將紛紛低頭,不少人眼中泛起淚水,羞愧難當。
他們知道林霄說的都是真的,燕雲邊境百姓這些年受的苦難,他們比誰都清楚,因為他們都是本地人,他們的父母親人都是邊境的百姓。
可是上令不得出,他們有什麼辦法,但是麵對這個曾經十二歲上戰場,身先士卒,保家衛國的太子,想到那些哀嚎的鄉親,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他們開不了口,所能做的,為有沉默,唯有羞愧。
怒吼出聲的林霄,他在流淚,十年前拚死拚活,多少兒郎戰死才換來的赫赫威勢,現在換來的是什麼?
這一路行來,他隻見滿麵的瘡痍,曾經安樂的百姓流離失所,家園殘破,這讓曾經隻以為第九世隻是回憶的林霄,憤怒了。
林霄的怒喝,不僅讓眾軍羞愧,更是讓他身後的血狼軍士們,熱淚盈眶。
他們的公子回來了,他們的魂回來了,曾幾何時也是這樣,一人之威壓過百萬雄師,這便是他們的統帥,他們的公子。
天上與磊石對峙的太妃徐榮,眼中也含著熱淚,她知道那個堅韌不拔,心係億民的太子回來了,那個她一逗就臉紅,卻總與她親近的小雲霄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