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王殿下。”
幽暗的大殿內,葛衣蒙麵人站在雲元基身前,雖看不見他嘴動,但那縹緲的聲音,持續在四周回蕩。
“可有消息?”
背對葛衣人,一身常服的雲元基目視池中的群魚,那裏正有兩隻雀鱷在爭食,鮮血染紅了池水,赤紅一片。
“無,雲霄並未出府。”
“廢物。”
一聲怒喝,驚的兩隻雀鱷越出水麵,摔下後倉惶遊走。
“殿下息怒,現階段不易與那人衝突,靜觀其變為好。”
葛衣人僅露出的一雙眼睛,淡漠冰冷異於常人,略顯恭敬的話語,卻讓人聽不出絲毫尊敬。
“你讓本王忍?憑什麼。”
“你們不是號稱大宋最強宗門嗎?這就是你們的實力?這點事都辦不了,本王憑什麼相信,你們能助我稱皇?”
雲元基毫不客氣的話,令葛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秦王殿下,本宗答應的事自會辦妥,不過若是因為殿下您壞了大事,本宗迫不得已,隻能令尋它途,畢竟雲皇陛下的兒女,很多。”
言罷,葛衣人躬身,不待雲元基開口,倒退著消失在空氣中。
“啪!”
手中盛裝魚餌的瓷器破碎,雲元基眼中殺機暗湧。
……
天命皇城的早晨保持了它一貫的清涼,未達初武境的普通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不裹上一層棉衣,很可能生病。
“蘭嫂,來玩豆花。”
“好嘞!”
名叫蘭嫂的中年美婦,頭裹布巾正在與一位白衣少年敘話,聞叫高聲應答了一句,隨後有些歉意的看向少年。
少年白衣雲袖,獨自坐在角落中,溫和的笑言道。
“蘭嫂請忙,雲霄自用便是。”
“殿…小哥稍作,奴家去忙。”
歉意的俯俯身子,美婦快步走向了火台。
少婦走後,林霄將手中的波餅泡入湯中,仔細默默的吃著。
小店不是很大,三四張桌子並一個灶台,占地不過四丈,卻是這天府街上,早晨最熱鬧的幾處之一。
蘭藍湯餅、天府一絕,不僅份大量足,而且還可以免費添湯,物美價廉,身受大家的喜愛。
“蘭嫂。”
一隻空碗遞了過去,憨厚大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少婦輕笑接過,將空碗添滿後,又放上了一塊薄餅。
憨厚大漢更不好意思了,端著碗站在那嘿嘿嘿傻笑。
“我說王瀚兄弟,喜歡人家就直說唄!用得著一直添湯嗎,就你這吃相,咱們蘭嫂可養不起你。”
“哈哈哈哈!”
年老的李問是這這天府街上的砍柴匠,平時為人豪爽卻最愛開玩笑,尤其是少婦蘭心的玩笑,那是每日必開的。
“李大哥說什麼呢?再說別怪小妹不講情麵,您的柴,奴家可不要了啊!”
“別呀!蘭嫂饒命,俺那口子可等著俺交錢呢。”
哈哈哈大笑著的李問,瞬間變成了苦瓜臉,那抬手告饒的樣子,又引的店中食客一陣大笑。
小店中人來人往,大多都是附近的商戶,天府街不大,大家相互之間都認識,偶爾的玩笑已經成了日常。
吃著湯餅的林霄也跟著笑笑,看著眼前雖然平凡,卻活的真實的人們,林霄總是想融入進去,但他最終隻能默默的看著。
“那個,大哥哥給。”
蘭嫂的女兒,名叫蘭藍的五歲小女孩,正努力舉著一塊薄餅遞到林霄桌上。
看到蘭嫂望過來,小女孩趕緊將薄餅藏入懷中,仰著小臉直樂。
薄餅一文錢一塊,小女孩雖然五歲但顯然已經懂事,瞅著蘭嫂移開目光,急急的又將薄餅向林霄遞。
小女孩賊嘻嘻的樣子,將林霄逗笑了。
無聲的笑過之後,林霄將小女孩抱起,接過薄餅泡在湯裏,你一口我一口的和小女孩分享起來,這一幕看在暗處的弄棋等人眼中,是那麼的驚奇。
一張薄餅泡在湯裏,也不過十幾口,吃完之後,林霄將小女孩放下。
一枚金錠並銅錢,放在小女孩手中,林霄向小女孩眨眨眼,小聲道。
“這是秘密喲!”
捧著金錠,小女孩很高興,不停的點頭後,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看著小女孩將那枚銅板放入錢箱,林霄起身默默的向街道盡頭走去。
短短的一頓飯,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確是林霄自入天命以來,最為開心的時刻。
溫馨、淡然的生活,這是林霄的向往,也是他求之不得的目標。
出了天府街,融入繁華的街道,在又一次拐過一個街角的時候,林霄的樣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