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浮動,銀白色灑下點點愁思,林霄雖閉目沉靜,眉宇間哀愁之色漸顯。
識海深處,無盡黑暗之中,古樸的《輪回》散發奇異光芒,一幅幅畫麵在輪回之頁上閃過,林霄就那麼靜靜看著。
距離四方閣越近,輪回的畫麵越清晰,曾經林霄試圖遺忘的、痛心的過望,再次清晰的呈現在麵前,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將塵封傷口撕裂。
“第八世。”
無聲的歎息,就像一聲號令,讓林霄不由陷入那久遠的回憶。
猶記得那年輕狂,年少不知人家,深山中那沫倩影,笑顏傾盡了天下。
猶記得那年癡傻,手中雕刻生花,刀鋒千轉蜿蜒,隻為那一身繁華。
猶記得那年執著,億萬人考場廝殺,縱使萬人空巷、鮮衣怒馬,也抵不過閣樓娥婉刹那。
“你是誰?……嗬嗬!真有意思。”
“雕工不錯,蕭哥哥若有心,就幫墨兒換一襲廣袖留仙裙吧!嗬嗬!”
“墨兒妹妹,我…我想娶你。”
“嗬嗬!好呀!不過墨兒是要嫁給榜首的喲!”
畫麵在繼續,哀愁之意漸濃,不知何時,空曠不知歲月的識海中竟下起雨來,那雨非實非虛,自虛空而來又重入虛空而去,隻是無形中又平添了幾分哀愁。
兒時簷下,青梅煮酒奉茶,一身紅裝,隔卻兩世情花,枕上鋪白發,杯中酒燃盡少年淚花,刀閃過,血濺天涯,隻餘那滄桑,如畫。
《輪回》盡,林霄退出了識海,他突然想喝酒,大口的喝。
桌邊一壇盡,一壇又續上,林霄軟倒在地,醉眼朦朧中他仿佛又看到,那才華橫溢卻又癡傻倔強的少年,為了那豔絕天下的花魁蘇墨涵,不息得罪了這天下,而那花魁卻隻是在理由他為情郎揚名,紅衣十裏、錦繡容妝,新婚之夜佳人笑顏依舊,寒風中隻餘那殷紅白發。
不知喝了幾壇,也不知過了多久,在紫金樓車即將到達地方的前一刻,林霄推門而出,渾身酒氣被靈氣蒸幹,本該醉意朦朧的雙眼依舊明亮、平淡,灼灼其華、公子如玉,飄逸自然的氣息依舊。
看到這一幕,本在門前轉來轉去、擔憂無比的莫問放下了心,原本準備的問話也頓時覺得沒必要了。
靠在門框上,雙手抱刀的雪漫山看了過來,林霄亦回望過去點點頭,後者轉身離去,消失在街上密集的人流。
“走吧!”
林霄先行向樓下走去,莫問看了看雪漫山消失的方向,沒有多問緊緊跟隨。
佰戰亦看了看,不過他更多的是疑惑,這雪漫山說是護衛卻異常神秘,經常都是一天到晚找不找人影,也不知在幹什麼?
疑惑歸疑惑,林霄的事他不變插手,隻能全當沒看見。
車隊又行了百米,在穿過一片滿是粉嫩花瓣撲就的桃花林後,眾人終於看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聞名整個望川地區的四方之閣。
四方閣占地近萬畝,高千丈分上下兩層,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巨大的方塊城池。
城池簷下一溜的宮燈,紅的妖豔、粉的迷離,還未靠近,溫暖誘人的氣息已經撲麵。
“喲!寧王殿下,來的早呀。”
樓車旁,一輛精致的廂車停住,車上下來一人,文衫儒服、飄逸更顯風流。
“莫焰?!”
莫問略帶疑惑的問,對於這莫烈他可是耳聞已久,就是沒機會認識。
“正是在下。”
白羽扇微搖,莫烈淡答,一派風輕雲淡。
“莫大少?我說你怎麼跑這麼快呢,原來是為了堵寧王殿下,告訴你,寧王殿下是我朋友,你可別亂來。”
破風聲傳來,雷烈掠至眾人眼前,對著莫烈便是淩然高喝,風風火火的樣子人如其名。
“切。”
莫焰翻著白眼不屑道。
“你朋友?我還是呢!有事怎麼不見你跑這麼快,虧我還將你當好友。”
雷烈聞言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嘿嘿!這不是一時性急,你那古靈精怪的,咱不是怕殿下吃虧嗎。”
“不說了,給你介紹個人,來來來,這位是林霄,我的目標、我的對手,亦是我的半個師傅……,咦!你們認識?”
雷烈正用林霄緩解尷尬,卻不想突然發現那兩人‘眉來眼去’,顯然有陰謀。
“哈哈,才看出來呀!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酒中知己,快劍林霄。”
莫焰大笑不止,瞬間文質彬彬的氣質全無。
“快劍林霄。”
不著痕跡的看了莫烈一眼,林霄亦淡笑點頭。
“他就是在宮中灌醉你的那個?!沒想到,林霄你不僅劍法厲害,酒量也這麼深,我可是知道莫烈千杯不醉,還沒聽說誰能將他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