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典禮還沒結束,就有人要鳩占鵲巢,這根本不是錢多錢少,賺或是的問題,放在一般人頭上都得心裏堵得慌,何況是道上混的,麵子哪能過得去?
劉振東自認再三忍讓,對方卻得寸進尺,不由怒火更盛。他語氣冰冷道:“犬子確實不爭氣,可他非要做這買賣,我當爹的也絕不攔著。至於做好做不好,受不受委屈,不勞楚老爺子費心,家裏那麼多叔叔伯伯,自然會替他出頭。”
“哦?劉董事長倒是硬氣。”楚應林冷笑,一雙眼睛越眯越小,轉向站在飯桌旁局促不安的眾人:“劉董事長不聽勸,我得好好跟他聊聊,諸位先請回吧。”
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一群‘經理’麵麵相覷。若是不走,就是站到楚應林的對立麵,可這麼明目張膽的拆台,肯定要把劉振東得罪死了。
劉振東再也忍無可忍,他重重前踏一步,與楚應林對視:“這些都是我劉振東的客人,走與不走,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楚應林冷笑連連,紅木手杖用力往地上一戳,身後保鏢一擁而上。劉振東帶來的手下也不少,見狀紛紛上前,你有精兵我有良將,雙方各不相讓,大廳內頓時劍拔弩張。
‘經理’們見勢不妙,連忙離開席位,劉振東這條過江龍再強勢,恐怕也壓不住地頭蛇,何況這些人大多在港城混飯吃,在楚應林鼻子底下討生活,這裏邊的利弊權衡再簡單不過。
劉小偉一直在旁邊看著,知道今天這事兒難以善了,父親如果任由這些賓客離去,開業典禮被攪黃不說,還會淪為道上的笑柄。他越看楚應林那張老臉上的得意笑容,心裏火氣就越大,腦袋一熱就要上前,卻被劉振東一把了回去:“大人談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我……”劉小偉猶自不服,肩膀被人拽住。林峰低聲道:“別衝動,事情鬧大了還是咱們吃虧。”
“那怎麼辦?”劉小偉握著拳頭,他雖然衝動卻也不傻,今天衝突起來,能不能占到便宜另說,以後他是沒法在港城上學了,這健身館更甭想開下去:“你特麼不是天天說自己辦法多,拿個主意出來啊!”
林峰一臉為難,他再有辦法也管不了這兩位,看樣子可都是一跺腳地麵要顫三顫的狠角色。他回頭看向舞台右側的貴婦群體,其中倒有一個市警察局領導的老婆,可他林峰已經許久沒有重操舊業,這次請來參加開業典禮都賣了好大麵子,人家哪會為他蹚這渾水
雙方人手陷入僵持,衝突一觸即發,劉小偉和林峰幹著急使不上勁,朱六點卻後退幾步,來到牛蹄筋身邊小聲道:“你不是來撐場麵的嗎?去幫忙啊。”
牛蹄筋白眼一翻:“我是幫你震懾天風集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還用得著我處理嗎?”
“你不處理誰處理,難道眼睜睜看著健身館被攪黃?”朱六點聲音越來越低:“你幫我這個忙,典禮過後我把我和天風集團的衝突,以及我的真實身份全告訴你。”
“當真?”懶懶散散的牛蹄筋精神一震。調查天風集團是他加入六處後的第一個任務,完成的好壞對他的前程可謂意義重大,現在任務陷入僵局,如果朱六點能和盤托出,很可能成為重要的突破口。
見六點點頭,牛蹄筋站起身:“你說吧,要我怎麼幫忙?”
“跟我來就行。”朱六點領著牛蹄筋,大步穿過對峙雙方,毫不客氣的站在楚應林與劉振東中間,拱手道:“這位是楚爺吧,久仰大名。”
楚應林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胖小子竟然無視劍拔弩張的氣氛,更是莫名其妙的上來跟自己搭話,實在沒規矩到了極點。他怒火中燒,嗬斥道:“我正與劉董事長談事情,關你這小崽子什麼事兒?”
朱六點也不在意老頭言語中的侮辱,嘿嘿一笑:“怎麼不關我的事兒?這健身館是我們寢室四個人,和這位牛先生合夥開的,您老可以不在意與小偉的父親衝突,可以看不起我們四個學生,但牛先生也是大股東,您想阻止健身館開業,是不是得問問他的意見?”
楚應林早就注意到胖小子身邊這個穿軍裝的年輕人,聽聞此言眉頭緊皺。要說黑社會最怕的不是警察,而是這些駐地部隊,警察畢竟有家有業,根基大多在港城地界,總會有所顧忌。這些軍人三五年就換一茬,誰管你是地頭蛇還是地頭龍,反正服役滿就走,平時都在軍區大院裏訓練,既不需要與你拉關係也不怕打擊報複,最是不好惹。
“牛先生是哪個部隊的?”楚應林試探著問道:“怎麼有興趣在地方上做買賣,難道部隊的紀律這麼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