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紫綠白金,五色天雷如五條彩色巨蟒,在山穀中遊走盤旋。刺眼的雷光奪走了太陽的光輝,仿佛充斥滿整個天地之間,讓人心神搖曳,不由自主生出一股麵對自然偉力的惶恐不安。
好厲害的道術!狼魔看見天雷轟然落下時,心裏瞬間涼了半截,滿頭怒火也被迎頭澆滅。可就在它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那看似可怕的天雷卻是幹打雷不下雨,沒有一道擊中自己。
“該死的凡人,從哪學來這唬人的招式?你以為本魔會被你這雕蟲小技嚇到?”狼魔死裏逃生,重又恢複了囂張不可一世的心態,咆哮一聲雙爪交叉再次揮出。這一擊它用上十二分力氣,較之剛才更加勢大力沉。
吃一塹長一智,朱六點對罡風的威力已有防備,施展潛淵縮地身體沒入地下躲閃過去。罡風如利刃般再次擊中崖壁,伴隨著金鐵交鳴之聲,竟硬生生從崖壁上削下大塊岩石,連帶著崖壁邊緣的一棵參天大樹,一起墜落下來。
好巧不巧,大樹在空中翻騰兩圈,筆直砸向狼魔的腦袋。狼魔兩爪過後本打算迅速刨開周圍地麵,脫離土坑。結果卻變成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它依舊動彈不得,隻能硬抗從高出砸下的大樹。
不過好在狼魔現在身體強悍,倒也不會憋屈到被一棵大樹砸死。它狂吼一聲,雙爪閃電般擊出,狠狠插在大樹底部,將這數米高的大樹高高舉起,做單手擎天狀,冷冷盯著剛從地麵鑽出來的胖子。
狼魔半截身體紮根大地,單手高擎著參天大樹,直插雲霄,真可謂是頂天立地,朱六點歎為觀止,默默給這裝逼的造型打個滿分。可惜狼魔久居深山,有句話大概沒聽過——少年請你莫裝逼,裝逼必然遭雷劈啊。
這麼大一根避雷針,地線都已經接好了,六點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為了避免誤傷程蘇蘇,他先移動到小丫頭身旁,把已經哭成淚人的魔族公主圈進安全區。然後才雙手高高舉起,掌握五雷火力全開。
山穀中刹時間天雷滾滾,宛如末世降臨。五顏六色的電光火蛇從天而降,遮天蔽日。
程蘇蘇恍惚間仿佛置身大年三十的夜空之下,癡癡的仰頭觀望,一時間竟忘記身體的疼痛。那個笑容和煦的胖子站在她身前護著她,與她共賞這漫天絢麗的焰火,小丫頭心裏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難道就是凡人常說的浪漫?
朱六點的心思和浪漫可搭不上邊,他隻覺得這一通掌握五雷用的酣暢淋漓非常過癮。平日裏哪去找這種荒山野嶺,在港體大後山練習時也隻能縮手縮腳隔半天才劈一下。今天不但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還有個現成的活靶子杵在那。
美中不足的是無論他如何集中精神,五色天雷還是不受控製,下落的位置完全隨機。
好在那大樹避雷針夠高夠長,成為這山穀中的製高點。以它為中心方圓幾十米的天雷悉數被牽引過去。
狼魔看見胖子和魔族公主站到一起,再次施放他那毫無準頭的天雷,在心中嗤之以鼻。正打算用手中的大樹把兩人拍成肉泥,突然覺得頭頂高空光芒萬丈。
不待狼魔抬頭,數道天雷已經擊中樹幹,瞬間穿過大樹和狼魔的身體向地下傳導。渾身一陣強烈的酥麻,狼魔強健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它想掙紮脫身,想發泄憤怒,想破口大罵,可一陣接一陣的酥麻讓它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朱六點不要錢一樣瘋狂傾瀉著雷電,五色天雷一道接著一道,以大樹為中心向外蔓延,無邊無際仿佛將天空都撕得支離破碎。
酥麻變成疼痛,顫抖變成痙攣,隨著已經變成焦黑色的大樹轟然炸裂,狼魔還保持著單手高高舉起的姿勢,眼耳口鼻中冒出陣陣黑煙。都說氣的七竅生煙,這狼人顯然是烤的外焦裏嫩,可能還稍微有點兒火大。六點暗暗咋舌,轉回身將程蘇蘇攙扶起來。
塵埃落定,危險已除,程蘇蘇心中的酸楚委屈重新占據上風,她強打力氣撥開六點的手,顫巍巍扶著崖壁站起來:“我一個無家可歸的落魄魔族,不勞您這位神仙轉世費神。”
朱六點舔著臉陪著笑:“公主大人別生氣,我也是事後才知道老齊頭跑去擠兌你們,我也給你打過電話,可你一直聯係不上啊。”
程蘇蘇冷著臉一言不發,嚐試著邁出一步,兩腿發軟險些跌倒。朱六點連忙伸手將她扶住:“後來我狠狠教訓過老齊頭,他現在也後悔得緊,希望你們回到港城去,一起對抗天風集團。對了,怎麼沒見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