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名工人氣勢洶洶,揮舞著錘頭斧子衝向花壇中心的藍色工棚,紛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叫罵聲讓人膽寒。
這邊的動靜不小,引來很多早起晨練晨讀的學生,圍在一旁看熱鬧。工人們已經踏上花壇,藍色工棚裏依舊寂靜無聲,似乎在默默等待著被人群踏平的結局。
學生們原本還期盼著對麵也衝出來一群人,來個械鬥全武行,現在隻能等著看這群憤怒的工人拆房子了。
然而工人們踏入花壇之後,前衝勢頭陡然減緩,有的站在原地東張西望,眼中盡是驚慌,有的沿著花壇邊緣走圈,有的在做折返跑。
到最後幾十名工人都走進花壇,四五十平方的草坪上變得擁擠混亂不堪,時常有工人麵對麵撞上還不自知,爬起來揉揉腦袋繼續亂跑。可無論他們如何走動奔跑,就是接近不了那個藍色工棚。
難道工人們也在玩行為藝術,這是他們在排解壓力?學生們剛開始覺得詫異,很快就看得津津有味,反正都是看熱鬧,當然越熱鬧越好。
林部長可沒學生們的閑心,他本來已經爬下車頂,見此情形又火急火燎的爬上去,舉起大喇叭喊著:“往裏走,都往裏走,斷我們電的混蛋在那藍色棚子裏呢!”
“別特麼瞎轉了,照直走啊!”
可任他喊得聲嘶力竭,花壇裏的人恍若不覺,就連那四個頂尖殺手,這會兒也和無頭蒼蠅相差無幾。
“應該是某種迷蹤陣。”施部長坐在後座上,用一根細長手指反複擺弄著波浪形的長發。
杜雷司雙臂環胸坐在她旁邊,眼神陰冷:“無妨,這麼大的動靜,學校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蠱惑工人們來砸場子隻不過是計劃中的第一環,引來學校幹涉才是真正的殺招。不同於天風集團的挖掘有捐建教學樓作為掩護,神仙們的挖掘卻是見不得光,什麼燃氣檢修根本經不起推敲,隻要學校領導稍微關注,謊言不攻自破。
杜雷司的推斷分毫不差,沒過多久就有幾個後勤處老師和警衛處的保安趕到現場,大胡子校長隨後也到了。
他昨天收到匿名舉報,說圖書館旁邊的燃氣檢修是幌子,有人在學校裏搞破壞,隻是還沒來得及處理,今天一早就接到有人聚眾鬧事的通知。
“這是幹什麼呢?都出來,出來!”從外麵看,工人們瘋了一樣四處奔走,綠油油的草坪已經被踐踏得草沫四濺,斑斑駁駁慘不忍睹。校長的大胡子翹起來,憤怒的揮舞著雙手。
老師和保安們見校長親臨,頓時有了主心骨,衝進花壇去拉扯那些對警告充耳不聞的工人。結果他們一進去馬上加入工人們隊伍,也跟著到處亂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這,真是活見鬼。校長尷尬的臉都綠了,急得跳腳罵娘,可花壇內外仿佛完全隔絕的兩個世界,裏麵的聽不見外麵喊話,外麵的也不知道裏麵發什麼神經。
正當校長咬著後槽牙打算以身犯險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您最好別過去,小心把自己也陷到裏頭。”
校長猛然轉頭,杜雷司正站在他身後,眯眼看著花壇。
這是天風集團的人。校長從那身筆挺黑西服上判斷出對方身份,不滿道:“你怎麼任由那些工人鬧事,還不把他們喊回來?”
“校長,不是我們鬧事,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弄斷了我們的電纜,嚴重影響了施工進度。”杜雷司毫不客氣的直視校長:“我們天風集團好心捐建教學樓,港體大連最起碼得保障都做不好嗎?您要是不稀罕我們的捐贈就直說,我們馬上就撤資!”
“還有這事?我馬上安排人重新給你們接電。”校長一聽人家要撤資,態度不再那麼強硬:“可你讓工人這麼鬧也不是辦法,還是讓他們撤出來吧。”
“我也想喊他們回來,他們根本聽不見我說話。”杜雷司一攤手:“這事兒可有點邪性。”
校長也是知道圖書館曆史的人之一,聞言心裏一顫,故作鎮靜道:“什麼邪不邪的,我隻相信科學,再說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讓他們先出來。”
“我有辦法。”杜雷司湊到校長耳邊,小聲嘀咕著,校長眼睛睜得溜圓,呢喃道:“這樣行嗎?”
“絕對沒問題,我以人格保證。”杜雷司說的斬釘截鐵。
大胡子校長沉吟片刻,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他振臂一呼:“同學們,港體大需要你們,請大家到花壇裏,把這些任意踐踏草坪的人拉出來!”
圍觀的學生們驚訝的看著胡須顫抖的校長:這是鬧的哪一出?來那麼多老師和保安不聽校長指揮了嗎?怎麼讓學生動手?
“參與的同學算一次社會實踐活動,加三學分!”大胡子校長見學生們無動於衷,幹脆出分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