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駐人界辦事處臨時會議室,齊主任主持會議並做重要講話,朱副主任對齊主任的講話做了深入淺出的解析,並要求與會人員認真領會,抓好貫徹落實,一定要把辦事處不怕流血不怕流汗、全心全意造福天下蒼生的宗旨發揚光大。
今天與會人員有天庭下界的神仙們,有身份不明的老齊頭,有神仙轉世的朱六點,有一個半魔族——程蘇蘇和元叔的腦袋,還有根紅苗正的凡人肖誠以及他體內附著的女鬼趙萱萱,成分相當複雜。
用老齊頭的話說,這次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全體擴大會議,代表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力量的包容精神,如果能再加上個光頭和尚跟妖怪,那才算真正實現三界六道大融合。
朱六點勸了肖誠一早上,希望他別摻和進這些破事裏來,可肖半仙見識到呂回五花八門的道術,就像在大飯店外麵晃蕩了好久不得其門而入的流浪漢,剛剛看見滿漢全席端上桌,又有人願意領他進去飽餐一頓,哪裏聽得進別人勸說。
肖誠非要跟來,朱六點好說歹說橫檔豎攔也不管用,幹脆順其自然,等這小子遇到危險,撞得滿頭包之後,自己就會知道輕重。
校醫院位於港體大東側,一座不起眼的三層小樓,隻有十幾名醫護人員和一些簡單的設備,平時也就治個感冒發燒運動損傷,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光顧。
可隨著疑似狂犬病、狂貓病、狂魚病和狂雞鴨鵝病相繼出現,這裏成了全市醫療界的焦點。大胡子胡校長抱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心態,硬頂著來自各界的壓力,死活不肯把這些患病學生轉移到大醫院。各大醫療機構又不想錯過了解這些奇怪病症的機會,隻好派出業務骨幹趕赴港體大。
剛開始是校醫院的馮院長到處托人找關係請專家,後來是各種知名專家、學者、教授急迫腦袋到校醫院義務勞動,來早的還能在醫生辦公室占據一席之地,來晚的就隻能擠在護士站、化驗室這些地方,隻為掌握奇怪病症的第一手資料。到最後連門衛室和保潔休息室都被攻占,整個校醫院裏人滿為患。
馮院長幹脆讓全院放假,好給各路大神騰地方。隻有他和胡校長留下坐陣,負責接待各大醫療機構和政府機關的領導來訪。
今天疾控中心來了個主任,校長對衙門口的人可不敢怠慢,老早就收拾妥當站在門口迎接。車門上貼著“港城公務”的灰色商務停在校醫院樓下,一個精幹的中年人下車走來。帶黑框眼睛的秘書拎著包緊隨其後,旁邊有個滿頭白發的老頭時不時與中年人耳語幾句。
胡校長與來訪的領導雖然素未謀麵,可一看這陣勢就知道誰是主咖誰是陪同。他大步迎上前去對中年人伸出手:“於主任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我是胡旭揚,歡迎歡迎。”
中年人熱情的握住胡校長的手,饒有興致的看了看他那肆意飛揚的大胡子,笑著應道:“久仰胡校長大名,今天冒昧打擾,還請多多見諒。”
胡校長連說不敢,熱烈歡迎領導視察工作雲雲,倆人寒暄幾句,於主任側身看向陪同的白發老頭:“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疾控中心特聘專家,中科院院士楚教授,業務方麵我不太懂行,所以特地請楚老先生陪我走一趟。”
校長連忙熱絡打招呼,楚姓的老教授卻滿臉倨傲,似乎對剛才的冷落有些不滿。他輕輕在校長伸出的手上握了一下,抬頭打量著三層小樓:“疫情控製不是兒戲,晚一分處理就多一分風險,尤其是從未見過的病症,胡校長就把病源放在學校裏,萬一擴散出去,這個責任你恐怕擔不起吧?”
這老學究說話也太不講究,這當著領導的麵,張口閉口就要追究責任。胡校長滿臉尷尬,身後的馮院長連忙過來打圓場:“楚教授在全國醫療界赫赫有名,今天能來我們這校醫院指導工作,是我們三生有幸。不過這次的病症雖然古怪,但初步看並不具有感染性,還請領導放心。”
“哼,最怕的就是外行領導內行,潛伏期這種基本道理都不懂嗎?”楚教授瞪了一眼院長:“你們校醫院的負責人呢?跟你們這些搞行政的說不清楚。”
馮院長張張嘴,隻好把自我介紹的話吞回肚子裏,話都說到這份上,再說自己就是負責人,不是拿臉去貼人家的大巴掌嗎?於主任在一旁也是麵陳似水,我剛說對業務不太懂,你就拿外行領導內行說事,讓我臉往哪放?
不過想到這老頭平日裏的做派,也隻能深呼吸壓下心中不滿,放任他自己在那胡亂放炮,隨胡校長走進樓門。
醫院裏人來人往,走廊上卻沒有一個患者,隻有三五成群的白大褂在討論病症。楚教授一路上發現不少熟悉的麵孔,有一起參與過研究的港城知名專家,有跟自己請教過博士論文的醫療界新秀,更多的是自己授課時坐在台下的各大醫院精英,他一時間甚至有了在參加醫學年會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