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他們的談話就要結束,顧晚晚趕緊離開。
沈劍與沈姚雅的談話她是聽明白了,這分明是要沈劍安排,要在宮中陷害自己與人通奸。
顧晚晚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哪裏礙著了他,為什麼他陷害自己一次不成,還要陷害自己第二次?
顧晚晚心中有事,也沒有再去清歌間,但凡自己許久不歸,東方初見自會將顧婭婭送回並肩王府的,顧晚晚倒是一點也不慌張。
找了一個小酒肆,顧晚晚要了一壺酒,趁著這裏都沒有什麼人,於是便自顧自喝了起來,不知不覺,便是夜色降臨,酒肆將要打烊,顧晚晚付了酒錢,可是情緒卻並沒有好起來,於是抱著不曾喝光的酒壇子,就隨意走開了,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裏去,可就是不想停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摔倒在了地上,顧晚晚自嘲地勾起了唇角,自己到底是礙了多少人的眼,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想要除掉自己?
月光如同破碎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顧晚晚目光一眯,躺在地上,怎麼也不想爬起來。
夜晚的風比白日裏猛烈許多,吹得周遭的樹葉刷刷的想,顧晚晚聽了,卻更加難過起來。
淚水止不住落了下來,顧晚晚小聲地啜泣,在這寒風之中,自己抽噎的聲音都被掩埋。
顧晚晚隻覺得累極了,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能不能找到一個依靠,顧舟峰可能還是關心自己的,但那隻是可能,溫璉是在意自己的,但是更在意的應當是他的江山……
顧晚晚緩緩闔上了雙眼,任由自己被深秋 的寒意包圍。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顧晚晚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曾被人捧在手心過。
腦海中浮現了溫璉的影子,顧晚晚不太願意在這個時候想到她,晃了晃腦袋,將她從自己的腦子裏清除掉了。
恍恍惚惚就睡了過去,希望今日發生的一切到好似一場夢。
半夢半醒之間,感受到臉上有異樣的瘙癢,顧晚晚懶得睜開眼睛,想來是自己在做夢罷了。
如同孩童輕笑的聲音響起,那聲音端的是無憂無慮。
顧晚晚本不想在意,可是鼻尖那癢癢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顧晚晚再也無法忍受,終是睜開了眼睛。
隻見麵前站著一個花甲老者,五短身材,白發童顏。在月光下,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模樣。
“你是神仙嗎?”酒意少了一點,顧晚晚似乎是清醒的,卻又似乎什麼還是恍恍惚惚的。
秋風一吹,老人一頭白發在風中顫顫巍巍的。
顧晚晚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隻當作自己做了一個夢,就想要繼續睡下去。
那老者趕忙又拿著手中的野草,繼續在顧晚晚的鼻尖撓來撓去。
顧晚晚的這才又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老者雙手叉腰,癟著嘴,“小姑娘,真是不會照顧自己,你若是在這裏吹了一晚上,明日怕就要高燒不退咯。”
老人說話間帶著長長的尾音,俏皮得很,那聲音輕輕脆脆的,讓顧晚晚又清醒了幾分。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顧晚晚坐在了地上。
“老頭我告訴你,我,就是神仙咯。”老者見顧晚晚坐了起來,立馬提高了音量。
顧晚晚撲哧一笑,清醒幾分之後,對這老頭的話自然是不會再信的。
那老頭嘟起嘴巴,也坐在了地上。
見顧晚晚好似還是有些不開心,便拿著手中的野草,繼續逗著顧晚晚。
顧晚晚伸手將野草拍開,端起地上還沒有倒的酒壇子,就還想要繼續喝下去,卻不想,那老者伸腳一踹,就將那酒壇子踹出去老遠。
顧晚晚瞥了老者一眼,而後有些抑鬱的道:“暴殄天物。”
那老者也不氣惱,將野草往自己亂糟糟的白頭發裏一放,而後湊到了顧晚晚的身邊,笑道:“你一個小姑娘,大半夜在這裏,就不怕有什麼野獸?”
老頭話才說完,就抬起手來做了一個鬼臉,又學了幾聲狼叫。
顧晚晚此刻的心情當真是糟糕透了,在老者的帶領下,也跟著學了幾聲狼叫,隨即,二人相視一笑。
“小姑娘,老頭我見你挺投緣的,不如我們拜個把子吧,老頭我叫多庫爾,你叫什麼咯。”老者撓著自己的腦袋,好像是害怕顧晚晚會不說話,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著顧晚晚。
“顧晚晚。”顧晚晚也覺得這個老者投緣得很,隻是這拜把子這樣的事情,她是萬萬不敢應下來的,見這個多庫爾饅頭的白發,她也明白,多庫爾是上了年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