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裏之遙,當真有一出農莊,多庫爾老遠就大聲嚷嚷道:“有人在嗎?”
顧晚晚跟在後邊,滿麵通紅,呼吸有些不順暢,雖說一路上多庫爾特意放慢了腳步,將就著顧晚晚虛弱的身子,但顧晚晚依然氣喘籲籲的。
多庫爾回頭看了一眼顧晚晚,越發擔憂了起來,將背上的東方初見依著大樹放了下來,忙到顧晚晚的身旁,替顧晚晚順了一口氣。
“可是好些了?”多庫爾急切地詢問著,有年約而立的男子從農莊中出來,見顧晚晚一副不適的模樣,忙小跑了上來。
“我看姑娘身子不適,外邊風大,先進去休息吧。”男子說著就擼起了袖子,攙扶著顧晚晚就要往房間中去。
多庫爾連連道謝,而後又去背起倚在樹旁的東方初見。
男子錯愕地看著東方初見,而後打量了一番多庫爾。
這裏的三人,身上都是肮髒得很,一閃也著實是破爛,也不知道是惹上了什麼禍端。
男子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攙扶著的人,渾身燒傷,分明是一個姑娘,可是現在卻是容貌全毀,那沒有一絲頭發的腦袋,讓人看了有些心驚。
“老人家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麼?”男子的腳步終究沒有停下,將顧晚晚往屋子中攙扶進去。
顧晚晚抬起了腦袋,微微一笑道:“承蒙大叔收留,我們歇一會就走。”
顧晚晚隻怕會給男子惹出什麼禍端,雖說是想要留下來,讓東方初見可以好好休息,可是顧晚晚也不想給無辜的人,帶來什麼麻煩。
“爹,是什麼人來了。” 正此時,一聲清脆的女音響起,那房間中,走出了一名女子,女子穿著粗布麻衣,卷著袖子,手上沾著清水,隻見她雙手在裙擺上擦了擦,而後目光向著顧晚晚看來。
見到顧晚晚滿麵燒傷,女子驚詫地退了一步,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也許會傷害到顧晚晚,忙解釋道:“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
話才說到一半, 女子的目光就落在了東方初見的身上,隨即趕忙跑了過去,急切地看著東方初見。
“李姑娘放心,晚晚知道,李姑娘並沒有嫌棄晚晚容貌的意思。”顧晚晚開口,聲音依舊沙啞。
眼前的女子,就是多日不成見過的李笑遙了。當初在帝都相遇,還是因為顧婭婭的事情。這李笑遙是一個俠女,是一個心善的人,自然是不會因為自己毀了容,而對自己有什麼異樣的目光的。
李笑遙回頭,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渾身燒傷的女子,伸手指著顧晚晚,驚詫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是……”李笑遙伸手指著顧晚晚,話還沒有說完,顧晚晚就點了點頭,而後道:“如今,不過是一個容顏盡毀的普通人罷了,李姑娘叫我晚晚就是了。”
男子看向了李笑遙,粗聲粗氣道:“先進去再說吧。”
他是粗人,平日裏大聲說話慣了。
李笑遙忙帶著眾人進屋。
“這是我爹。”剛一進屋,李笑遙就忙將東方初見安置在了榻上,又替顧晚晚倒了水,眉頭緊鎖,看著顧晚晚的目光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爹,這是我朋友,前些日子在帝都,都是他們照顧著我。”李笑遙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管顧晚晚等人是惹上了什麼麻煩,當初顧晚晚照顧過她,她是怎麼也不會不管顧晚晚的。
那大叔也是這個意思,他一向是一個俠義的人,不然又怎麼能夠教導出李笑遙這樣的俠女?見李笑遙似乎有什麼話要與顧晚晚說,趕忙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李笑遙擔憂地抓住了顧晚晚的手,“告訴我,我去給你討一個公道。”
顧晚晚豁然一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會遇到故人。
“都過去了,晚晚也沒有回到帝都的心思。”顧晚晚的目光瞥向了多庫爾,“今日路過這裏,是想要去找無名仙人,而後往苗疆去。”
李笑遙緊鎖著眉頭,她在並肩王府的時候,與顧婭婭感情深厚得很,自然也將顧晚晚當作了親人一般。如今看著顧晚晚這個模樣,心裏難受得很。
顧晚晚越是這般無所謂的態度,李笑遙就越發難受起來。
看著昏迷的東方初見,李笑遙緊咬著下唇,心道:我與東方姑娘,嫻婉郡主情同姐妹,若是讓我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定然替他們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