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溫璉的表情,看在了眼中,多庫爾便已經明白,他在想些什麼。
多庫爾歎了一口氣,而後還是給了溫璉一顆藥丸。
溫璉錯愕地盯著多庫爾,多庫爾冷哼了一聲道:“不識好歹,老頭我還會害你不成。”
多庫爾趕忙將藥丸接了過去,麵前的老者,就是小孩子脾氣,得順著。況且,多庫爾要是真想要對自己不利,自己也不會這麼好好地醒過來了。
在多庫爾的目光下,溫璉將藥丸吞了下去。
多庫爾又是冷哼了一聲,但是眼中,這才浮現起了笑意。
他不懂什麼醫術,對藥理卻是熟悉得很,自己給溫璉的藥丸,對傷風受寒的人,可以說是藥到病除。
溫璉身子才剛好了一點,便向著梅林走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覺得這地道中壓抑得厲害。
無名仙人依舊坐在懸崖邊的亭子裏,有琴聲傳來,依舊是悲愴得厲害。
溫璉鬼使神差地向著亭子靠近,巨蟒盤在亭子頂上,看起來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向著自己衝來,凶猛極了。
無名仙人瞥了溫璉一眼,見溫璉的氣色好了許多,便也明白,這定然是多庫爾,給溫璉吃下了什麼藥丸。
琴聲戛然而止,溫璉一步一步,走到了亭子裏。
寒風呼嘯而來,好似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在溫璉的臉上劃過。
“仙人,晚晚她……”想要詢問顧晚晚的狀況,哪裏想到,無名仙人卻是一陣大笑。
溫璉皺眉,也不敢打擾。
須臾之後,無名仙人才冷靜了下來,走到了溫璉的身邊,圍著溫璉踱步,好生打量了溫璉一圈之後,才道:“你不想殺了她,你沒有紮進她的心髒,她還活著。”
無名仙人口中的她,溫璉自然知道是誰,想到那個晚霞姑娘,尚在人世,溫璉錯愕地看著無名仙人,唇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絲的笑容。
心裏有些竊喜, 可是無名仙人,卻總是喜歡看人痛苦,冷聲道:“她還在,本仙人如何救你的晚晚。”
一句話,好似刀子一般,紮在了溫璉的心裏,方才的竊喜,隻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傷。
晚霞還活著,自己已經對不起她了,難不成,還要再殺她一遍?
溫璉麵色慘白,指尖微微顫抖。
多庫爾站在梅林裏,將無名仙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知道晚霞與顧晚晚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明知道這個無名仙人,就是想要這二人自相殘殺,可是自己,卻什麼也不能說,隻因為,無名仙人偏執得很,若是自己將真相說出來,怕是她誰也不會救了。
多庫爾歎了一口氣,而後兀自離開。
溫璉站在原地,心亂如麻。無名仙人隻覺得大快人心。
“本仙人也不慌,你昨日到此,你那心尖尖上的人,還有兩天活命的時間。這兩天,本仙人倒是不介意,你好好考慮考慮。”無名仙人隨意一說,溫璉倒是沒有懷疑,她話中的真假。
無名仙人回到了位置上,玉手輕輕覆上了琴弦。
那悲愴的琴聲,於溫璉來說,就好似催命的聲音一般,讓人難受得厲害。
琴聲有著不一般的穿透力,顧晚晚在石屋之中,也聽得清清楚楚,恍恍惚惚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隻覺得心中難受得厲害。
無名仙人一曲罷, 便坐在了亭子裏,隻發呆起來,溫璉站在一邊,二人都不說話,期間 ,多庫爾送來了 吃的,但是二人都沒有動,就這麼尷尬地各自發呆,直到夜幕降臨。
無名仙人回到了石屋,溫璉自坐在亭子裏,任由寒風將自己吞噬。
無名仙人的手段,當真是了不得的,當夜,顧晚晚便當真是下了榻 ,隻是卻不敢隨意走動,就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也隻覺得身子吃不消。
多庫爾這一次,倒是進了石屋,看著清醒了的顧晚晚,隻是一個勁地笑。
顧晚晚瞥了一眼多庫爾,心中便泛起了酸澀感。
多庫爾對自己是極好的,更是將自己從大火中救了出來,隻是可惜,他的恩情,自己這輩子,應當是還不了了。
“他在哪裏?”顧晚晚心裏擔憂著溫璉,多庫爾嘟嘴,似乎是在埋怨顧晚晚,從一醒來,心裏就隻有溫璉。
“在懸崖頂上的亭子裏。”多庫爾猶豫了片刻,在顧晚晚的注視下,終究是說了出來。
顧晚晚忙就要向著那亭子走去,無名仙人攔住了顧晚晚的去路,顧晚晚盯著她,苦笑道:“你不是要我殺了他嗎?我這就去。”
顧晚晚的眼中,帶著刻骨的冷意,無名仙人手緩緩放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