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張太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幫的是誰吧?
顧晚晚想不通,沈如心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張太醫不顧一切,撒謊幫她的。
這個張太醫的醫術,在整個大漢,都是公認的不錯,許多的疑難雜症,也隻有他能夠醫治。平日裏,待人也是和善的,倒是有一顆醫者仁心。
隻是張太醫對誰都不親近,也誰都不得罪。其實也沒有幾個朋友,幾乎都是獨來獨往。
“沈嬪娘娘最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許多的老鼠,在噬咬她的身子,她就命人,將宮裏的老鼠都偷偷捉了起來,而後全部殺死,埋在了地下。”顧晚晚說得,好像是沈如心親口給自己講述過這個夢境一般。
張太醫正在寫一副安神的方子,是寫給溫璉的。聽了顧晚晚的話,卻是有些手抖。筆上的墨,不均勻地落在了處方上。
“張太醫可是也被嚇到了?晚晚聽沈嬪娘娘說的時候,也是覺得膽戰心驚。”顧晚晚一笑,而後起身,向著張太醫走進,張太醫聽著顧晚晚的步伐,卻覺得步點好似重錘,都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張太醫喉結一動,看來顧晚晚是知道,沈如心殺了老鼠,讓老鼠腐爛,埋在漪蘭殿地上的事情了。
“張太醫,你說這麼多的老鼠,可會帶來什麼禍事。”顧晚晚在張太醫的身邊拉過凳子,坐了下來。
靜貴妃在高位上坐著,靜靜看著顧晚晚的舉動,但是沒有阻止。
雖說顧晚晚說的話怪異了些,但她是一個有主意的,應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張太醫眼中露出了驚恐之色,他倒是在書中有過見聞,幾百年前,苗疆曾經出現過一場鼠疫,死了一個鎮子的人,那嗜心丸,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世人都不知道,老鼠也會帶來災禍。可是張太醫看過各種醫藥奇聞,卻是聽說過的。
張太醫震驚地看向了顧晚晚,卻見顧晚晚睜著無辜的眸子,好像隻是隨意一問。
“許是會的。”張太醫聲音有些顫抖。知道嗜心丸的人很少,就算聽聞過一些的,也不知道,要想讓嗜心丸發揮作用,要先聞三個時辰的腐屍的味道。
顧晚晚一個年齡尚小的規格女子,就更是不會知道了。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沈如心,偷偷捉了老鼠的事情?
張太醫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不像是一個人。
“今日,晚晚聽宮中的宮人說,在漪蘭殿,發現了死了的老鼠,都腐爛得不成樣子了。”顧晚晚道,說起話來,好像隻是再說一些不重要的家常。
張太醫卻是麵色刷地一白,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晚晚。
顫抖著問:“你是什麼人?”
顧晚晚拍桌而起,眼裏的狡黠被淩厲所替代。
“我,大漢的臣民。”顧晚晚擲地有聲。
張太醫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漪蘭殿的事情,他當時是真的忘了,書中看過的苗疆的那一場浩劫。這才沒有阻止沈如心。
“張太醫,懸崖勒馬才是正理。”顧晚晚睨了一眼張太醫,眼中帶著惋惜。
靜貴妃隻靜靜地聽著,大概也猜出了什麼。
無非就是,張太醫與沈如心一起,殺了什麼老鼠,埋在了漪蘭殿罷了。
但靜貴妃卻不明白,這事情會惹出什麼禍事,竟然讓顧晚晚在這個時候提及。
“本宮乏了。”靜貴妃離開了大殿,有些事情,就讓顧晚晚去處理吧。
靜貴妃對顧晚晚既維護,也是信任的。
這些年,她在宮中,看透了鬥爭,有些事情,她也確實不想參與了。
“娘娘,漪蘭殿的事情,下官一定處理好。”張太醫歎息了一聲。
“張太醫。”顧晚晚卻並不讓張太醫起身,而後緊緊盯著張太醫不放,“張太醫醫者仁心,可知道今日的行為,會為朝廷帶來多大的動亂。”
張太醫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下官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顧晚晚以為,張太醫還要狡辯,張太醫卻是義正言辭道:“下官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
“今日,沈嬪娘娘身子不適,宣了下官。下官去了,娘娘才與下官說了漪蘭殿的事情。”張太醫不像是撒謊,“自然也說到,鎮國王帶了嗜心丸進宮。”
“當時,鎮國王已經去了漪蘭殿三個時辰,下官就是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張太醫冷哼了一聲,目光中都是不屑,“就算是勾結,那也是沈嬪娘娘與鎮國王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