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世珍配合地靠近沈劍,而後說道:“確實是清歌小築的氣息。”
清歌小築內,過去都是桃花蜜的香氣,可是最近,卻是變了氣息,整個清歌小築,都籠罩在淡淡的梅香之中。
如今已經是春季了,除了清歌小築,確實沒有任何地方,有這樣的氣息了。
沈劍說不曾去過清歌小築,自然是不會有任何人會相信的。
因著沈劍這一撒謊,隻怕他之後不管說什麼,也是沒有人會相信他什麼了。
“隻是,除了清歌小築的梅香,還有一股的脂粉味。”蘭世珍蹙著眉頭。
宮裏的男子,與宮女私下有些交情,也是不奇怪的。蘭世珍的話,並沒有讓在場的人,有什麼多餘的反應。
“哪裏是一般的脂粉味?”一直不說話的無名仙人,卻是突然開口了。
“倒好像與櫻桃身上的味道,像極了。”顧晚晚接過了話頭,感激地看了無名仙人一眼。
是了,櫻桃的身上,有一股濃鬱的香粉味,原本是沈如心用來蓋住她身上的血腥味的。
聽了無名仙人和顧晚晚這麼一說,眾人這才深深嗅了一口氣,似乎真是如此的。
這般說來,要是說沈劍不是扛著櫻桃去西池的人,怕也不會有人信了吧。
“便是你殺了櫻桃,而後扛去了西池,又害怕東方姑娘沒有去西池,這才去了清歌小築,打探狀況?”蘭世珍狀似詢問,但話一落地,卻是讓其他人,相信了這個推測。
“不……”沈劍想要辯駁,但是他的話,卻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沈如心手指甲掐進了自己的手掌心裏,如今的狀況,隻怕沈劍是怎麼也洗不清身上的罪責了。
沈如心惡狠狠地瞪了顧晚晚一眼,隨後也明白,到了自己棄車保帥的時候了。
沈劍一向是幫著自己的,她與沈劍的感情,最是深厚。
所以,當初沈如心,才會殺了尚書大人,也要保住沈劍。
可是沈如心,到底是自私的。且不管與沈劍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她最愛的始終隻是自己。
“請貴妃娘娘為櫻桃做主。”沈如心上前,這句話,將沈劍想要出口的辯駁之詞,都結結實實的堵住了。
沈劍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如心,他自然明白,沈如心的做法是沒錯的,與其兩個人都陷入危險之中,不如自己將所有的罪責,都承受下來。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裏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自己與沈如心,在這宮中,三個月來,相依為命,步步驚心,可是到了最後,自己終究是被自己的妹妹背棄了,如何能夠不難受呢?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沈如心回頭,對著沈劍聲聲控訴,倒好像是真的不認識沈劍一般。
“你可知道,你做下的事情,雖死也不足惜。”沈如心咬重了死這個字。
沈劍渾身一個顫抖,自然明白沈如心的意思,這是要自己自盡啊。
也是,隻要自己死了,那什麼事情都沒了,也沒有人能牽扯得到沈如心。
顧晚晚將沈如心的表現看在眼中,隻覺得諷刺得很。
這些事情,分明就是沈劍與沈如心一起策劃的,可是如今看來,沈如心卻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沈如心想要全身而退,顧晚晚第一個不答應。
“看這打扮,分明不是宮裏人。”顧晚晚打斷了沈如心還要說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麼潛藏在宮中的。”
顧晚晚的話,讓眾人也都疑惑了起來。
顧晚晚緩緩走向沈劍,而後在沈劍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沈公子,你說呢?”
在顧晚晚靠近自己的時候,沈劍便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好似被一雙手捏住,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恨不得如同一頭困獸,向著顧晚晚撲去,將顧晚晚生吞活剝。
瞧見顧晚晚唇角的笑容,可是自己,如今卻落到了這般狼狽的模樣,沈劍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發瘋。
“顧晚晚,我與你勢不兩立。”沈劍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顧晚晚,拖著她一起,墜入地獄。
顧晚晚看著沈劍咬牙切齒的模樣,隻覺得痛快極了。沈家兄妹,做的壞事實在說不上少,如今也是向他們討還的時候了。
“你要如何與我勢不兩立?”顧晚晚依舊是平平淡淡的。
“怕是你活不過今日了。”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除了沈劍,倒是沒有人能聽得清楚。
“不過你放心,你死後,我也不會讓你孤單。”分明說得溫和極了,沈劍卻覺得,眼前的女子,好似一個來索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