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夏天,知了在沒完沒了的叫,讓人內心無比的煩躁,蘇麗萍從醫院回來後成了遊魂,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在想什麼,隻是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如同往常,她約了一般姐妹淘去酒吧鬧。
她穿著LV的高級定製,站在這不管設施或娛樂,都超過任何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頭一次想要掉頭回家。
蒼白而無力的手指曲卷著,又慢慢舒展開來。
耳邊盡是昨晚那個女人說的話,和那張病床上,蒼白而冰涼的臉。
“不錯我是喜歡他,可是我也是有自尊,有理想的女孩子,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打算要了,每個女孩子都應該有被愛的權利,他把那個權利都給了你了。”
“你走後,結果不到三秒鍾,他說他後腦勺突然間像針紮一樣一陣陣痛,伴隨而來的是後腦內部一陣暖意。緊隨而來的,是身上開始一層層冒冷汗。手臂上的汗竟然淌在地上,我們都在指責他,他卻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萬幸的是,他的腦內淤血還沒來得及遮擋視神經,然後是緊急性的昏倒,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我是醫生。”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暈過幾次,CT掃描,顯示他腦內多處出血,醫生推測是腦動脈瘤破裂,甚至下了病危通知書。治療期間,他每6個小時打一組藥,每天打20多瓶藥,止血、消腫、衝腦。因為腦出血,引發了高顱壓,吃什麼都會引起嘔吐,吐到黃膽水都出來。然後還有間歇性的頭疼,是那種腦內有水腫,頭隨時要炸開的疼。”
深深的吸了口氣,蘇蘇提起沉重的步子,管她什麼事情,她愛的人從來不是哪一個,從來不都是瀟影空嗎?!她努力忽視自己其實已經越來越麻木的心髒。
酒店第五層,黃金娛樂圈,大廳外麵是公共娛樂,裏麵的包間是KTV之類喝酒的地方。昏暗的視線,軟厚的地毯,還有一種說不清的味道……這種味道名之為欲,角落裏,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懶懶的一人陪一男人坐著,指尖煙霧繚繞。
男人女人有說有笑的,就著昏暗五彩的燈光,一張張臉蛋,撲的粉白,就像京劇裏的臉譜,厚重的透著僵硬和麻木。
另一邊,燈光聚攏的地方,穿著比基尼的小姐們在過道上穿梭,台上正進行著射飛鏢的遊戲,突然一個女人走過來,拉住了她,力道還不輕,“越來越不像話!讓你去陪李哥,你就跑。”這裏光線不清楚,蘇蘇估摸著是認錯人了,扒拉開這人的手,誰知道,她叉腰衝地上呸了口,朝她怒氣衝衝的說:“來到這個地方,你也簽了合同,你要跑不成,走走走,跟我進去。”
蘇蘇要掙紮,卻聽著這女人的絮絮叨叨,她被推進了一間陌生的包房,濃鬱的煙味繚繞鼻息,昏暗的燈光,和走音高昂的歌聲,小姐們賠笑坐在一邊,低到完全可見的胸部幾乎都快黏到男人身上去。
“哎呀!李哥,您可好久沒來了,姐妹天天把你念叨著!”媽媽桑進了包房熱情的寒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