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裏,我安然靜坐,呼吸著早晨特有的清新泥土的氣息,隨後,門外響起專屬淺綠的細高跟鞋發出的那種不緊不慢的聲音,我習慣性地打開門,衝門外笑了笑。
“淺綠,這麼早就來了啊?”
“默陌,被你發現了,下次我一定記得穿平底鞋,哼~”
“嗬嗬。”我噗嗤一笑,“我還不知道你啊,待會出了這門你準忘了這件事。”
她邊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坐到柔軟的沙發裏,邊說:“告訴你件事兒。”順便倒了杯茶給我,像是準備講個漫長的故事。
“什麼事情?”
“嗯~就是,就是。。。。。。”她有些猶豫。
“什麼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你的眼睛有機會複明了。”
我手中的茶頓了頓,濺出的水花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知道她為什麼猶豫了,因為自從醫院那次我擅作主張後,這件事一直成了我心中的痛,不是因為身體上的殘缺會產生的自卑心理,而是我怕顛覆出關於鄭曉柏的所有記憶。
那年,我剛剛被選進學生會,鄭曉柏是我們的部長,而我隻是他眾多小羅嘍中的其中一個。我的性格和我的名字一樣,沉默又冷漠,才一個月,我冷淡的態度就熄滅了很多人對我的友好態度和熱情興趣。唯獨鄭曉柏從不計較,總是笑臉相迎,讓人看了很溫暖,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例外,因為他對每個人都如此。於他,我可能隻是無關痛癢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就在那個風輕雲淡的日子,我的內心卻風起雲湧。
那天,我被一向看我最不爽的祖清心用很俗套的辦法關在了廁所,電視裏常見的那套整人法子被她成功地使用在了我身上,我如料想之中的一樣被潑了一桶了水。我雖然對任何無關我的事都漠不關心,但是我畢竟沒被貼上“好欺負”的標簽。我翻過廁所門出來後,不顧被淋濕的身體,找到了正在開會的祖清心,我怒氣衝衝地走到她身邊,抬起手,然後狠狠地甩了下去,接著響亮的“啪”的一聲,我全然忽視還沒反應得過來的她和其他疑惑又震驚的眼神轉身走掉。
驀地,一手溫暖的手包裹了我冰涼的手,我頓住腳步,看了看我身旁的鄭曉柏,正對著陽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清晰地記得當時我的心莫名地悸動。
他把我帶到他租的宿舍,拿了一條毛巾溫柔地幫我擦拭著濕發,擦邊說:“以後可不可以別動手打人?。”他試探了看了我一眼,我沉默了片刻,重重地點了頭,好!正好抬頭對上他的笑容燦爛。
就在我以為我即將靠近幸福時,我才恍然大悟,我不是公主,我要不起嬌慣。像鄭曉柏這種人隻有戚楚楚那種長得好,又有才華的女生才配得上。
我不知道戚楚楚是什麼時候調到我們部門的,隻是在周一開例會時,我看見了站在鄭曉柏身旁的女生,那是個正如她名字一樣楚楚動人的女生,尤其是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很容易讓人想到清澈的泉水。隻需那刻,我就認識到了我和鄭曉柏的距離有多大。後來我才聽說她是調到我們部門來的。我不知道她怎麼進來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進來,我隻知道連誰來我們部門參觀這種小事都會通知我們的鄭曉柏竟然沒通知我們調人這麼大的事。
戚楚楚真的很優秀,招得部門裏其他人的喜歡,唯獨我,發自內心地討厭她。因為鄭曉柏對她超乎尋常的照顧。是,我承認那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