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縱是無情偏難休(1 / 2)

齊豫河,雲初屏……還有他們口中那個似乎還和雲初屏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包括秦摯,這到底是怎樣一出亂到她根本無從所知的戲?

官隱玉看著秦摯,她的眼神始終處於遊離態,她很擔心這種狀態如果一直持續下去,最後秦摯會變成什麼樣子?她無法想象瘋子一樣的秦摯……

她試著跟秦摯說話:“秦摯,我們去聽演奏會好不好?”

對方無動於衷。

於是她又說:“秦摯,咖啡館又有新式的點心了,想不想嚐嚐?”

對方無動於衷。

官隱玉有些挫敗,其實她是不抱多大希望的,秦摯目前這種狀態,能夠接近她已經是不容易了,想要通過自己的這一丁點兒力量讓她好起來,幾乎是不可能。

於是,她開始有意無意地跟蹤雲初屏,為了秦摯。

雲初屏住在石庫門的弄堂裏,她在一家中學當老師,騎自行車上班,偶爾也坐電車,早出晚歸。有好長一段日子,她都是一個人,官隱玉沒有等到齊豫河,其實她這樣不厭其煩地跟著這個陌生的女人,隻是想知道她和齊豫河之間到底到了何種地步,秦摯是否還能從這段感情裏找到一點點的安慰?

那日,她坐在石庫門弄堂前不遠的一個小茶館裏,看著路對麵稀疏的人,不是休息日,所以街上晃悠的人很少。百無聊賴之際,她眼尖地看到了一輛汽車,先後下來的是齊豫河和雲初屏。守株待兔多日,官隱玉有逮到兔的欣喜,但是轉念想到的卻是依舊在黑暗中一言不發的秦摯。天壤之別,瞬間就讓她的心蒙上了忿忿不平。

她看著他們進了弄堂,但是並沒有進雲初屏的屋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對齊豫河說:“豫河,謝謝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雲初屏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寡淡。

齊豫河:“初屏,我的建議你考慮下好嗎?也許這座城市並不適合我們。”

雲初屏搖頭,“豫河,喀什有太多小時候的記憶,那裏並不適合我。”

齊豫河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把手搭在雲初屏的雙肩上,他說:“初屏,如果你不想去喀什,我們可以去美國,帶著見生,在那裏沒有人會認識我們,見生也能快樂地成長。”

“豫河,一輩子的逃亡會過得很疲憊,我現在已經很累了,如果要一直跑下去,我大概熬不了那麼久。”

“初屏……”

“好了,豫河,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說完她走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了。齊豫河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這一幕,以及他們的對話,官隱玉在角落裏聽得一清二楚。

齊豫河是要帶著這個女人離開上海嗎?

官隱玉的心中有了隱隱的不安。

秦摯一夜之間似乎有好轉了,她在花園裏看書,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官隱玉似乎看到了微笑,她有點懷疑自己的大腦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秦摯?”她嚐試去喚她的名字。

秦摯回過頭,鎮定自若,“隱玉,郝思嘉為什麼會愛上艾希禮?”

官隱玉沒反應過來,秦摯揚了揚手中的書,她才“噢”了一聲,“因為一見鍾情?”

秦摯點點頭,“因為一見鍾情。”

“但是艾希禮最終還是娶了媚蘭,這個男人太傳統,不適合郝思嘉。”這是官隱玉的評價,她看這本書也是因為秦摯。她的書房裏,有各種各樣的書,中外都有,秦摯看得是英文原版,她看的是譯版,但內容是一樣的。

這個男人太傳統……

官隱玉說的是傳統。

秦摯反複咀嚼這兩個字。

風拂動了花園裏的花,五顏六色的花無意識地跟著起舞,還有綠葉,在風中打起了節拍,像是在附和。

“隱玉,我是不是很像艾希禮?”

這個問題問住了官隱玉。

“正是因為艾希禮的懦弱和保守,才讓郝思嘉的人生變得那般坎坷,如果他勇敢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以後?”

這有點偏激,但是官隱玉沒有說出口。

“隱玉,對不起,這些日子我情緒不好,裝病嚇你們,對不起,以後不會了。”秦摯突然握住官隱玉的手,帶著歉疚。

官隱玉有那麼一瞬間的蒙,但知道秦摯並沒有真的生病,她高興壞了,什麼道歉,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官隱玉狠狠地抱著秦摯,高興得要蹦起來了,“秦摯,真好,隻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麼都行!”

秦摯笑了笑,一個意外得來的朋友,沒想到把她看得如此重要,也算是安慰了。

徒步在上海灘,江風把她們的衣衫吹起,遠遠看著,像兩個墜落凡間的仙女。秦摯不穿旗袍了,官隱玉也不穿了,他們穿的是八十年代初流行的格子裙,配上寬鬆的雪紡衫上衣,很時尚。